“娄长风呢？”

秦珉环顾了一圈，有人立刻就把娄长风推了出来。

有伙夫自告奋勇：“我后山路熟，我带你去吧。”娄长风在伙房不起眼，干活也笨手笨脚的，伙夫难免担心他给秦珉带路也磕磕绊绊的。

若是换个人带路，说不定秦珉还能多打几只兔子！

“他，我用着习惯。”

秦珉回了句，拉着娄长风往后山走。

娄长风不知道秦珉非要带着他这个累赘干什么，“秦大哥，我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算了吧。”

“不要贬低自己，你很重要！”秦珉一语双关。

娄长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秦珉这句话恰恰直击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因为他体弱，二哥和五哥总是不放心，抽空来看他，娄夫人要挑灯缝衣裳，磨破了手，明明之前是天之骄子，十五岁的状元郎，但到了军营，他却像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

秦珉低头就能看到娄长风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还有头顶圆圆的发旋儿，想摸。

娄长风低声道：“我没什么用。”

秦珉咳了声，遗憾地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开了句玩笑，“没有你，我怎么遇到死兔子呢？”

娄长风：“……”

“我不是木头桩子。”

守株待兔，遇到死兔子的前提是有个株可守。

秦珉：“……”

秦珉忍了两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老婆怎么这么可爱？

娄长风被他笑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秦大哥，我还是回去吧。”

秦珉攥住他的手，“别、哈，我不笑、哈，笑了”

娄长风：“……”你脸上的笑容能收一收再说这话吗？

秦珉咳了两声，带着娄长风继续打猎。

“小心。”

娄长风刚迈出一只脚，秦珉叉了下面前松软的草地。

哗啦啦——

草地立刻下陷，露出一个圆圆的洞口。

“猎户挖的陷阱。”

秦珉提醒了一声。

后山虽然离军营很近，但不属于军营，平时还有很多猎户在山上打猎，挖陷阱，陷阱上铺上软草，陷阱下却是一排铁蒺藜、捕兽夹之类的锋利铁器，一不留神踩空就麻烦了。

娄长风小心地朝陷阱下面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些闪着寒光的捕兽夹。

娄长风呼出一口气，“多谢秦大哥。”

秦珉：“说不定这些缺德的陷阱就是我挖的呢？”说让秦珉的原身是个猎户呢？

娄长风：“……”

娄长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他不知道秦珉是在骂陷阱缺德，还是在骂自己缺德。

一群伙夫今早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眼巴巴往外瞅，气得秦大伯直骂人，“脖子都扭断了，还瞅？快点干活！”

伙夫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目光，一边洗菜切菜，一边聊天，聊天还是三句话不离秦珉，“不知道他们打到猎物没？”

“打猎可是小秦的老本行，肯定行。”

牛三越听越气，忍不住道，“牛皮吹得大，就不怕秦珉别说兔子，兔毛也见不到一根。”

伙夫们撇撇嘴，“你行你上啊。”

牛三摔盆，“几块兔肉就把你们收卖了，变成了秦珉的走狗？”

几个人再次吵起来。

“秦珉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群人就呼呼啦啦从伙房里跑出了，伙房就剩下了牛三一个人。

秦珉放下满满当当的背篓，伙夫们一个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连连夸赞秦珉真是好样的。

牛三坐在伙房里，却听着外面的动静，等着秦珉出丑，结果听了这么个结果，气得牛三有火没处发。

秦珉这次不光打来了兔子，还有锦鸡、狐狸，娄长风采了些榛蘑。

秦珉动作娴熟地把兔子皮肉分离，把兔肉交给伙夫处理，把昨天的还有今天的兔子皮上面的油脂去掉，抹上大把的盐粒子，挂到伙房外面，趁着天干物燥，晾晒兔皮，去除兔皮里面的水分。

狐狸皮也如法炮制，古法称之为“熟”。

灰白夹杂的兔子皮、火红带棕的狐狸皮在伙房外面的竿子上挂的满满当当的，仿佛一道亮眼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