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二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娄五，接着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秦珉，最后是红了眼眶的娄长风。

“五弟，长风，小秦，难为你们了。”

娄五率先道：“我没做什么，长风守了一夜，让他回去也不回去。”最后又不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嗯，还有秦珉。”

娄二刚从鬼门关前爬回来，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眼皮半开半合，“你们睡去吧。”

娄长风点点头，他和秦珉去寻找酒坊，又守了娄二一夜，没回伙头营，见到娄二没事，就拉着秦珉回去了。

娄五看着他俩大大方方牵在一起，恨得牙痒痒，“秦珉这小子就不安好心！”

娄二合上眼皮，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秦珉和娄长风牵着手回到伙头营，迎着寒风，踩在干枯的草叶上，娄长风舒了口气，悬在他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哥，我……”

秦珉转过头，对上娄长风的视线。

娄长风话语一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饿了。”

秦珉指了指不远处的伙房，“一会儿给你煮粥喝。”

秦大伯见到二人回来，连忙问：“怎么样？你二哥如何了？”

娄长风庆幸地笑了笑，“没事了。”

秦大伯拍了拍娄长风的肩膀，“没事就行，你们俩睡去吧。”

秦珉打了两碗粥，三个窝头，一个窝头一碗粥递给娄长风，拿起另一碗就着窝头三两下吃了一干二净：“我不困，长风你去睡吧。”伙房人手有限，不能两个人都去睡觉。

娄长风还想说话，秦珉直接把他压在了床上，命令道：“睡觉。”

娄长风被他压在床板上，两人贴的极近，能清晰感受到秦珉腿上肌肉的轮廓，“哥，我不困。”

秦珉贴的更近，呼吸打在他脸上，“困不困？”

娄长风的领口微微散开，沿着衣领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

“小兔崽子，你干嘛呢？”秦大伯敲了敲锅勺，“别欺负小娄。”

“知道了。”秦珉应了声，一手按着娄长风的肩膀，一手剥粽子一样解开娄长风的衣裳，两三下把娄长风塞进被子里，转身出去了。

娄长风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脑子却精神得很，半点瞌睡也没有，反而思绪乱飞，一边想着他和秦珉未尽的对话，一边想着刚刚秦珉干脆利落解开他衣裳的动作。

他刚刚有一瞬间想告诉秦珉真相，他早就不是在京城的那个娄小公子，文质彬彬的探花郎了，他杀过人，他故意害牛三摔断腿……

但话到嘴边，他又后悔了，他害怕从秦珉眼中看出失望，哪怕一点点……

在娄长风辗转反侧的时候，秦珉提纯过的酒液把军医都束手无策的娄二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娄二眼看着人就不行了，结果一夜过去，现在都能下床了。”

“不可能吧，什么东西能那么神奇？不就是一坛子酒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酒，我听说那是经过人家‘小御厨’处理过的，人家有秘方。”

“什么秘方啊？”

“什么秘方，人家都告诉你？”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小御厨’的秘方能救命！”

“谁是‘小御厨’？”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伙头营老秦的……侄子。”

几个士兵回头一看，都傻了眼，磕磕绊绊地站直身子，“节度使！”

林易武巡视军营的时候，听到几个士兵聚众议论纷纷，引起了注意，他就走过去，哪想到这几个士兵议论得太过于投入，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

“你们说伙头营的秦珉怎么了？”

几个士兵对视一眼，见到节度使没有追究的意思，纷纷松了口气，一个伶俐的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林易武听后心下诧异，怎么又是秦珉？

自从在伙头营见过那个猿臂蜂腰，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后，林易武就有一种直觉，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至于为什么，他恐怕也讲不清楚。

如今再次听到秦珉的名字，还是妙手回春，治病救人，林易武更加诧异，难道秦珉不仅武艺出众，连医术也超乎寻常不成？

林易武回到中军帐，让亲卫叫来秦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