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炀在去面见皇上的途中,孟衍与其发生冲突,导致孟炀摔倒的消息。
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整个行宫。
孟炀摔下去后,就开始剧烈咳嗽,然后晕厥了过去,昏迷不醒。
孟衍则被皇上召见,然后打了一顿,被禁足在了院落中。
皇上更是下令,此次皇陵之行,只要他再犯一点错,就会被贬为庶子。
皇后听后大惊,去向皇上求情,却也是无用,只能沉着一张脸,往孟衍的院落走去。
行至院落中,她看到一个小宫女站在孟衍的房门前守着,模样陌生。
她本就听说,在那事发生的时候,孟衍身边就跟着一个新领回去的宫女,因为长得不错,所以深的孟衍的心。
“娘娘,你说,该不会是这个宫女使坏,所以才导致七皇子受伤?毕竟此次出行,大部分的宫女都是才入尚宫局不久。会不会是尚宫局检查不仔细,混入了细作?”
皇后身边的女官佳恩如此说道,皇后心中也一下子了然,大步走向了宫女身边。
“抬起头来。”
其实皇后靠近的时候,苏天心就知道她会找自己麻烦,所以时刻都准备好了在等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贱婢!”
皇后在皇上那边受了气,上前就是一巴掌落下。
苏天心生怕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打的露出马脚,所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怎知皇后看了,更是生气。
“佳恩!”
“是。”
佳恩上前,撸起袖子,一手紧握住苏天心的衣襟,一手扬起,就要下落,狠打。
就在这个时候,苏天心突然说,“娘娘,您要打我,可是因为当时七殿下受伤,奴婢就在五殿下身边?”
“废话,本宫要打你,还需要理由?”
“若真是如此,皇后可是大大的冤枉了奴婢,也会间接的导致,皇上对五殿下更加的生气。”
皇后眉头一挑,“你此话何意?”
见皇后上钩,苏天心莞尔一笑。
“当时奴婢就在五殿下的身边,整件事,看的是最清楚不过的。分明就是七殿下故意摔倒,然后假装晕过去的。当时五殿下只是伸手碰了他的肩膀,若真的是殿下推了七殿下,那么他就该往后倒去,而不是往前跪倒。”
苏天心说的是细节,只要想一想,人人都会明白。
皇后沉思不语,佳恩也放了手,走到她身边,低声的说,“娘娘,她说的也并不是假的。奴婢之前去偷听,的确听到殿下说,他是推了一下七殿下的,然后七殿下就跪倒在地上。若是推,不该跪倒呀!”
“去查。”皇后冷声道,“我要知道当时所有的细节。还有,去问一下冯太医,孟炀的病情如何。”
“是。”
佳恩领命前去。
苏天心虽然提供了线索给她们,但还是遭到了皇后的白眼。
她上前一步,目光犀利的盯着苏天心问,“你是何时进宫的?本是哪处人?”
“回娘娘的话,奴婢于一月前进宫,来自香河。”
“香河?”
香河乃是安家的老宅,也是皇后小时候带过的地方,所以对那个地方,她一直留有最美好的回忆。
一听此人,也是来自香河,她的脸色便柔和了几分。
“你好好守在此地,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苏天心福了福身,道,“是。”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打开门走进了孟衍的屋子。
苏天心给她关好门,然后抬头看着逐渐落下的黄昏,嘴角轻微的扬起。
最终,佳恩的确带回了消息,证实了苏天心的话。
但皇后却是怀疑了孟炀,在临走前,对佳恩说,“你派人盯紧孟炀,他原本久居于宫中不露面,倒也无碍。如今突然出现,以他之尊,若是昭德皇后真的复活,身为她外甥的孟衍肯定地位会超过衍儿。”
“那皇后的意思是?”
“皇上一生挚爱昭德,在她的两个儿子都死后,昭德的亲妹妹德妃生下的孟炀,便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但他从小体弱多病,人人都说活不过二十,就会命归西天。”
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佳恩已经了解。
“奴婢懂了。”
主仆俩会心一笑,佳恩扶着皇后的手臂,往前走去。
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的苏天心,看了眼天色,忽然伸手敲了敲孟衍的房门。
“殿下,奴婢可以进来吗?”
孟衍本就一肚子的火,突然听到小美人的声音,便有些心猿意马,“进来。”
苏天心微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本就是孟衍带回来的人,就连刚才皇后那么大的怒气,在她的几句话中,都消散,也没有被惩罚。
所以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多言什么,看着她走进孟衍的屋子,便知道,她也会成为孟衍众多通房丫头中的一个。
也就没有多注意什么。
苏天心走进去,用了公子景出发前给的药,迷晕了孟衍,然后便借着夜色从窗户口出去了。
她没有去找流苏,也没有去找孟忘枢,而是直接去了孟炀的院落。
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但心中有些奇怪,所以必须去证实一下。
孟炀此刻已经歇下,屋子里点了炭火。
如今已快四月,多数人家中都不备炭火了,可这里却燃烧的暖暖的,一看便知,孟炀的身体是真的很虚弱。
她看着房中没有他人,轻步上前,站在孟炀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眉头紧蹙,一看便知是不适的状态。
侧着身,闭眼睡着,也会偶尔咳嗽一两声。
“殿下,殿下?”
她叫了两声,孟炀都闭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所以苏天心大胆的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
然后才掀开他的被子的一脚,去看她今日打中的地方。
卷起亵裤的一脚,他的皮肤因长久不晒太阳,所以有种病态的白,那种白色,在太阳的照耀下,会显得很透明。
因为很脆弱。
但此刻在这样的白色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觉不正常。
“难道不是这只脚?可我记得是呀!”
她有些不明,但为了证实,又卷起了他的另外一只脚。
上面也同样的,除了白色,没有任何的痕迹。
“难道没有打中?”
她盯着那两只脚,眉头紧蹙,丝毫没有看到原本睡熟的孟炀突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露出两只皓白的手腕,温热的手指正在他的腿上忙碌着。
“所以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苏天心立刻给他放平了裤腿,盖好被子,又匆匆的去看他。
“殿下,殿下?”
她又喊了两声,确认孟炀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变化后,才大松口气。
“果然皇家中人,要么是个脓包,太好糊弄,要么就是只狐狸,城府极深,啧啧。”
她叹了口气,随即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在她走后,孟炀直接睁开了眼睛,对着无人的房间唤道,“帮我解穴。”
屋子里没有人出现,却又声音自房梁上传下来。
“你反正都是睡觉,有没有被点穴,有关系吗?”
孟炀不语,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声音听得是要厥过去一般,让房梁上的人不得不下来,伸手解了他的穴道,还没去叫人,就听到那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你又骗我?”
“谁叫你那么笨。”
孟炀说着从床榻上起身,双手自被窝里,整了整自己的裤腿。
栾尘见状,听得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问,“要不要去追?她今日故意袭击你,应该是想将你拖下水,对付皇后。此人不简单。”
“无碍。”
孟炀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栾尘有些不情愿的给他倒了杯热水,递到了他的手中。
孟炀双手捧着,吹了吹上头的热气,才说,“你只需小心,此次皇陵之行,皇后会对我下手,记得把柄抓的利索一些,但暂且莫要伸张出去。”
“果然是只狐狸,专门做损人的事。”
栾尘嫌弃的撇着嘴,身形一跃,又返回了房梁上,双手枕在脑后,睡觉了。
孟炀捧着茶杯,靠坐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的是刚才那个宫女手腕上的一只铃铛。
若他没有猜测,那只铃铛,是君家秘宝。
不过她的另外一只手腕上,用布卷着一圈东西,那会是什么?
“阿尘,你去查查那个宫女手腕上用布包裹遮住的一圈东西是什么?”
栾尘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孟炀也不再过问,喝完杯中水,就侧身睡下了。
苏天心不知道自己被孟炀发现了,她不过是回到了孟衍的房中,寻了个地方,等到天亮。
大家用过早膳后,便继续朝着皇陵出发。
终于在午时之后,到达了皇陵前的行宫。
皇上下令,明日一早,便会进入皇陵。
人人都知道,此次来皇陵,是因为皇上得到了凤凰翎,奔着让昭德皇后复活的目的来的。
但很多人又疑惑,诸如,“昭德皇后,已经薨逝这么多年?她的尸身不会腐烂吗?”
“不会,据说皇上在她死后没多久,寻得了一枚宝珠,那珠子含在嘴里,就可以让人不腐化,永远保持在世时的容颜。”
“所以要昭德皇后真的复活了,那现在的皇后该怎么办?”
此次,皇上虽然带了皇后一同前往,但众人心中也清楚,一旦昭德复活,安氏是绝对没有资格再做皇后的。
失去了皇后的宝座,她想要让孟衍成为太子的意愿,就会更加的困难。
苏天心远远地听着她们的回答,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回答。
“都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