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味觉的,”那人无奈地耸耸肩,“你这是在瞎忙活,大脑还容易负载。”
林青浅则是强行递给了她一块炸鸡,“试试吧,我保证有感觉。”
她看着手上被强行塞进来的炸鸡,抽了抽嘴角。
不得不说,炸鸡卖相还是挺好的,漫着金色的汁水,酥脆的外壳下是白嫩的鸡肉,看起来鲜美可口。
一看就是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吃多然后吃到肚子疼的绝妙炸鸡。
“林青浅”试探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随后双目震惊地瞪了起来,“真的有味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模拟呀,”林青浅笑着说,“味道也是可以模拟出来的。”她吃口炸鸡喝口红酒,随后呛了出来,“咳咳咳,果然这个搭配还是不怎么好。”她随手把红酒扬掉,换成了冰镇的肥宅快乐水。
“要是我能常来这个地方就行了,”林青浅抱怨着,“想吃就吃还不怕胖。”
“林青浅”仔细的嗦掉手指上的炸鸡汁,听见她这句话,吐槽道,“那你迟早会大脑过载的。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来,得是遇到重大刺激或者濒死状态才能来的。就像上次和这次一样。”
“也就是说我还没死?”林青浅扬眉看着“自己”。
“没死,除了一醒来哪哪都痛没什么问题。”“林青浅”又偷偷摸摸拿起一块炸鸡,“你家小孩哭得可伤心了,所以啊,你下次少这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了。”她撇撇嘴,“还冲我发脾气呢,明明就是自己不注意。”
“没办法啊,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谢文亭要害我。”林青浅喝了口快乐水,让气泡在自己口腔里爆裂开来,“他只是背了个锅吧,当时要给我警告造成爆炸的应该是谢四才对,所以为什么他要推我?”
“啊,这就是我这次把你喊过来的原因,”“林青浅”开心地笑了,然后一愣,嘴里咒骂,“该死,从头到尾都被你带跑题了,我本来应该给你播放一段记忆就走的。”
“哈,”林青浅笑出了声,“你真的比上次活泼了很多。”
“行了,”她白了林青浅一眼,打了个响指。
两人身边场景变幻,似乎到了一个电影院里,“林青浅”递给林青浅一份爆米花。
“为什么这次不是VR的?”林青浅抱怨着,掏了一把爆米花,“上次不是很好吗?”
“那你的大脑就真的过载了,谁让你弄那么多炸鸡出来?”
在电影屏幕上播放的当然不是电影,是林青浅的记忆碎片,有些是很早之前的,有些是这几天的。
林青浅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起,爆米花也停下了。
“看出问题了?”“林青浅”吸了口肥宅快乐水,含糊不清地说。
“我的天哪,”林青浅目瞪口呆地感叹,扭过头看身边的人,“是我想的那样吗?”
“林青浅”撇撇嘴,“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微微摇着头,感叹道,“不过我们俩是一体的,一样的思维模式一样的记忆,我觉得我想的到的,和你应该差不多。嗯?你在干什么?”林青浅并没有给出她回应,她困惑地扭头看,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纸笔,正在奋笔疾书。
“你在……”
“闭嘴,让我理一理。”
“……好嘞。”“林青浅”委委屈屈地缩回了椅子里,打了个响指,屏幕里正在播放的林青浅记忆碎片就变成了《神探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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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林青浅悠悠醒转,头疼欲裂。
这就是大脑过载的感觉?她看了看周围,身边没有一个人。
“林青浅,你醒了!?”宋清越端着一盆温水和毛巾进来,看见坐起身的林青浅,瞬间眼圈红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了。”
医生觉得林青浅早就应该醒了,但是林青浅就是一直睡着,身体各项数据没有任何异样——除了间歇性的脑热。
后来,林之音就让林青浅出院观察,现在正躺在华庭三楼的房间里。
“我醒了,”林青浅嘴角扯出一抹笑,冲她点点头。“有水吗?”
她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喉咙砂痛,就像是砂纸在里面狠狠地磨了一趟一般。
“有,”宋清越慌忙放下手中的水,跑到林青浅身边,在床头柜上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林青浅就着宋清越的手喝了小半杯,觉得差不多了,躺了一天,大概有些腰酸腿软,决定下床动一动。
掀开被子,她傻眼了,弱弱的抬头看着宋清越,又迅速把被子盖了回去。
宋清越脸一红,嗫喏着说,“我本来打算给你擦擦身体的。”
林青浅用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地问,“是你给我脱的吗?”
小孩脸越来越烧,坐在了她旁边,“不然还有谁。”
林青浅呜咽一声,扭过了头。
真尴尬。
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任由小孩摆布,就非常尴尬。
宋清越微微咳嗽两声,试图化解有些凝固的空气,“你既然醒了,就不用我来帮你擦身体了,你要不要自己试试?”
林青浅头依然没有伸出来,从被子里蹭的伸出一节手臂,上下晃了晃,随后又蹭的一下收了回去。宋清越就看见了被子里某个球状物体摇了摇,“不行,手没劲。”
她笑了笑,躺在了床上,隔着被子环住林青浅,感觉到这几天心里空着的那一块终于回来了,把心里填的满满当当。
宋清越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声好气地哄着林青浅,“那还是我来?”
“到时候再说吧,”林青浅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弱小无助地看着宋清越,眼角微红,看上去就很有□□一把的欲望。
“你先和我说说,我昏迷过后都发生了什么?”
“嗯,前天我不是照你说的去问常启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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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林青浅情况怎么样?”林之音推门进来,就看见又一次疯狂闪现进被子里的林青浅和拿着蘸满了温水的毛巾一脸懵逼看着她的宋清越,她扬眉,迅速关上门,“我等会再来。”
林青浅红着脸扬起脑袋喊,“妈,你进来吧。”
林之音进门,看见了林青浅宛如一只蚕宝宝一样缩进了被子里。轻咳两声,“我就想来看看你的情况。”
她进门,走到林青浅身边,“好点了吗?”
林青浅点点头,“除了全身还疼,没什么问题了。”
林之音轻叹一声,坐在林青浅床边上,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今年这运势啊,可能真不怎么好。”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妈,”林青浅笑着,伸手勾住了一旁宋清越的衣角,与宋清越对视一眼,嘴里哼哼唧唧低声说,“我倒是觉得我运势还行。”
林之音看着两人相视一笑,也笑出了声,摇摇头,“随你们去了。”
她扭头看着宋清越,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慈祥眼神。
宋清越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在林之音面前立定站军姿,试探着问,“妈,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老实说,我一开始不太看好你们俩的,你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林之音慢悠悠说的话让宋清越的心骤然跌倒了谷底。
慌乱之间,她发现自己的手被林青浅握住了。
那人躺在床上,冲她眨眨眼睛。
她心里就突然安定下来,大着胆子对林之音说,“妈,既然你这么说,那现在是有了不同的看法?”
林之音笑着摇摇头,“是,也不是,我依然认为你们俩想在一起,有很多困难,有很多问题要磨合,但是,我以前是不太看好你们的未来的,现在,我有了一点信心。”
她温柔而又慈祥地看着宋清越,握住了林青浅的另一只手,将她郑重托付到了宋清越手里,“林青浅这孩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她死犟又脾气不大好,固执又自以为是,你以后多担待。”
林青浅迷迷糊糊地看着宋清越。
这个样子?算是接收到了林之音正式的祝福么?
好事是好事,就是怎么有点奇怪?
好像林之音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一样。
林之音面容突然严肃起来,“清越,你要向我保证,以后无论和林青浅有什么冲突和摩擦,都要一直爱她,偶尔的迁就可以,但也不能惯着她的小性子。”
林青浅不由得吐槽,“妈,你说反了吧。”明明一直是她一直惯着小孩的好么?
林之音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妈妈早就看穿了一切。
“我保证。”宋清越同样面容严肃,立下了誓言。
确实,她未来和林青浅一起经历了很多,吵过很多差点要分手的架,共度过很多难关挑战。
在那些偶尔疲倦偶尔炙热的日子里,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她仍然一直爱着林青浅。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记住你说的话。”林之音点点头,摸了摸宋清越的脑袋,笑着将她一头秀发揉乱,“以后要是亏待了林青浅,我可要找你麻烦。”
林青浅越听越奇怪,不由得抬起了身子,“妈,你说这些干嘛?说得清越不是你一手养大的女儿一样。”
宋清越迅速伸手把林青浅身上滑下来的被子重新盖好,遮住那一抹春光,轻声安抚道,“妈从小到大都宠你一些,我还不知道吗?”
林之音轻咳两声,“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下林之音话语里的重音和表达的意思林青浅和宋清越倒是都听明白了,不由得脸红起来,面面相觑,林青浅再次埋进了被子,无奈地撒娇,“妈,你少说两句,我还伤着呢,哪能做那些事?”
“你伤着就伤着呗,能有什么关系。”林之音白了她一眼。
你不就躺着吗。
“行了,妈,说正事,”林青浅强行转移话题,“谢文亭怎么样了?谢家那边反应如何?”
林之音刚要出门,闻言也就转身回来,靠在门边,眯着眼睛,“谢家表示愧疚,并且退出了在沪市争抢的那块地皮。罗氏也是一样,这毕竟是他们的主场,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足以让他们割肉了。所以最后沪市那块正在争的地皮,我们省了至少10亿,拿下了。”
“还真是昂贵的医疗费。”林青浅恢复了日常精干的模样,“我这一撞,倒也值了。”
“说什么瞎话!”宋清越迅速捂住了林青浅的嘴,“快呸呸呸。”
林青浅老老实实,“呸呸呸。”
林之音宛如地铁上的老爷爷看手机——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现代迷信行为。
她决定不去管这两孩子的事了,继续说,“谢家表示他们会收束演艺圈的势力,安心在香江那一亩三分地上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合作呢?”林青浅迅速皱眉问。
“吹了。”林之音耸耸肩,“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样的事,谢家要是还有点脸都不会再来合作了。”
“有点不爽啊,”林青浅感叹,“要他们舔着脸想要继续合作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才爽。”
“对了,谢文亭怎么处理的?”她最后才想到这看似最关键的事。
林之音脸上的笑容变得变幻莫测起来,“现在被谢家关着呢,我说要等你醒来再处理。”
林青浅与她相视一笑,“报案吧,故意伤人罪。”
宋清越看看林青浅又看看林之音,似乎看见了两条狐狸尾巴在摆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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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顾在窗台上,看着警察带走了谢文亭,默默点起一根烟,内心有些焦躁。
他听说谢文亭是以故意伤害罪进去的。
窗台边摆了一只水晶烟灰缸,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烟头,而整个房间也是烟雾笼罩。
他突然一愣,手上点烟的手顿住——他看见即将被押入警车的谢文亭突然抬头,目光往自己这个方向摇曳着,似乎在找着什么。
“他在找我?”他轻声问自己,随后推开了玻璃窗,与楼下的谢文亭对视。
谢文亭看到他,笑了笑,脸上是他早已习惯的阴狠刻毒。
他很简单就读出了谢文亭的眼神——不要背叛。
明明还是十月,白天阳光耀眼,他却被那视线里的寒冰冻了个冷颤。
“干什么呢!”下一秒,谢文亭就被一旁押送的警察押进了警车,“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谢文亭被送进了警车,警车扬长而去。
他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嘴角勾起终于逃脱谢文亭掌控的笑容,就连一直阴狠着的吊白眼都多了几分喜悦。
晚了,背叛早已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