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至于什么原因导致患者重度昏迷我们还不得而知。院长已经组织并联系了多家脑科医院的权威专家,为患者做了一系列的详细检查,结果要等到两小时以后才能出来。”
话虽繁琐唠叨,最起码听起来让人心里放心,任天阳渐渐松开紧捏的拳头,自动带着任安豪夫妇到外面的贵宾休息室静候佳音去了。
此时的重症ICU病房,病床前站着一人一兽两道虚影,他们望着昏迷中的任思琪,脸上均露出一抹邪笑。
两小时以后,秦院长率领市里的几位权威医学专家,敲响了贵宾室的大门。
“老秦呐,我女儿到底什么情况?医生们都说她没事,可为什么总昏迷不醒?你放心,只要能医治好我女儿,花在多钱我们也愿意!”
“老任,瞧你说的!我们打交道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为人?检查结果出来了,令媛的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不过,我们从她脑部断层扫描影像获悉她睡眠中的脑部神经细胞异常活跃,以此排除她是植物人的假相……”
“等等,老秦你能说得通俗一点吗?”
“呵呵,请任兄恕我刚才有点小题大做,总体来讲令媛属于正常睡眠中的做梦状态。”
“什吗?做梦—?”
任安豪夫妇脸带惊讶异口同声。
这回彻底轮到任天阳傻眼了,他们认识?看似还交情匪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任安豪觉得老友此番独到见解蛮有道理可言,并上赶着承诺完事后说什么都要和妻子给他张罗一个好伴。
“任兄,我十分钟后还有台手术就先失陪了。”
秦院长怕什么来什么,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开溜了。
感受到任天阳看他们的杀人目光,任氏夫妇不得不痛心发话保证:不管女儿何时醒来,他们都对她做出的任何决定一律支持坚决不再横加阻拦。最后为方便照顾掌上明珠,老两口顶着目光压力将渤港新开发研立的子公司一并交由他们的宝贝儿子一手代劳打理。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一点皮都没擦破,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啊。”
“谁说不是呢?全身上下一块儿红肿淤青都没有,除非身怀绝技。但从患者家属反应上来看,这又好像强人所难。”
……
身后专家们的议论渐渐消失在任天阳耳畔,脑海中回想着昨天早上可怕的一幕,至今心有余悸。当时他眼睁睁看着任思琪从头顶掉下来而却无能为力去救她,心就像被刀子捅了一样生疼,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三脚架上下来的。但有一点他记得最清楚,就是他帮忙抬妹妹上担架的时候,明明有摸到她在外的脚踝鼓起一个硬包,还有他的西服外套上也沾上不少的鲜血,可到了医院,不但琪琪脚踝上的肿包奇迹般消失,而且就连他染红西服外套也已然洁净如初……难道那都是他情急意乱之下,所产生的幻觉?
众目葵葵之下,王明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任安豪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做贼心虚。
“说,是不是你这个混小子,教唆琪琪挺而走险的?”
“爸,琪琪自幼就恐高,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吧。再说了,没您二老的指示,我又怎敢跟我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谅你也不敢!”
任氏夫妇平日还是比较器重他们这个宝贝儿子的。想当年,为了早日实现他们夫妻双双环游世界的梦想,便把刚刚政法大学毕业的儿子强行押进公司,绑上企业少总裁的宝座,离开前际雇了一个临时总裁帮忙打理公司一切事务。两年后,他们回国,看到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如鱼得水的儿子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盈利多多,基本上就认定这一切都是那个临时总裁的功劳。直到后来,他们找那临时总裁结算薪水时人家拒收,这才知道儿子在正式上班的第二天就把人给炒了,公司的所有业绩全部都是他任天阳一手打下来的,从那时起,他们基本就已经认定了儿子的商业头脑。
任天阳感觉到两只老狐狸的算计目光,深感不幸的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暗叫自己的世界末日再次来临。
这些天,任安豪夫妇白天在医院照顾昏睡不醒的任思琪,晚上,则硬拉着秦院长去碧水蓝天吃饭,葫芦里不知在卖什么药。
任思琪睁开眼,两边是无限宽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上面高大参天的古树苍盛茂密,枝干蜿蜒盘旋,各种翠绿粗壮的藤蔓,仿佛有了生命,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扎根攀爬。大概西北方位,有一座正喷发滚滚岩浆的火山,与它紧挨的,则是一座常年积雪不化的雪山,这一红一蓝的影像,衬托的甚是壮观。
不一样的地理美景,从眼球刷刷划过,强烈的视觉冲击,着实令任思琪承受不住闭上眼睛不去看。那种抓不到救生物却又不断往下坠落的感觉,如临深渊。
奇怪的是,随着身体的降落,任思琪渐渐忘记了自己患有恐高症的事实,等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突然,耳边响起两个女人的高分贝争吵声,可就是无法看清她们的身形容貌,听他们话中的意思貌似是在争什么宝贝,吵了半天也没见出个什么结果,直至最后两人都不出声了。紧接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陷入一阵天翻地覆的打斗中,她也跟着在里面晃来晃去,站不稳脚。
顷刻间,山嘣地裂,阴阳颠倒,啸风凛冽,狂扫尘埃,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才得以风平浪静。
在看这片白花花的世界,仿佛被人从中撕开一道口子,外部翻滚奔腾的红色液体,犹如决堤的洪水,迅速涌来。
“不好—!快跑!”
任思琪一路惊叫着狂奔躲避着身后汹涌的红流。
啊—,不要……
跑到筋疲力尽的她,最终被袭卷而来得红色液体所掩埋。
“血,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