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被带到一间上锁的房前,门前那棵张牙舞爪的枯树,衬得朱红色的墙格外扎眼。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不怕死,可她害怕成为下一个凌官瑛。她见识过他们的手段,与其受这般屈辱折磨,倒不如清清白白地死。
她被粗暴地推进门,推倒在地,几个身着官服的人走进来,关上门。
沈川走到窗前,见天边那一道如血残阳,心想那小姑娘也该下学了,今儿怎么跑过来找他?
正想着,墨琴急匆匆跑过来:“公…公子,您家姑娘遭难了!”
沈川变了脸色,让墨琴进屋。
听闻是方映雪挑拨离间,梅正清找江梨麻烦,又来了几个所谓的官家人,这会儿正关在房里审问。
“他们有没有对她动用私刑?”
“他们刚刚把小姐关进去,我便急着来寻公子您了,我…我不知道。”
沈川握紧了拳头,若他们对江梨下狠手,有朝一日他必百倍千倍让他们奉还。可眼下干着急也没有用,他也没办法冲进去救人,只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我现在写一封书信,还得劳烦你连夜赶往陵安,去余府一趟,把这封信交给余老爷。”他说道。
他们在这梅洲可谓是智力孤危,他想写一封信给王妃。虽传闻里江家两姐妹感情并不好,但如今江梨大难临头,江樱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他只能再欠余家一个人情,麻烦余庆枫入宫一趟,将那封信转交到江樱手里。
墨琴到了余家,家丁却说老爷出门赴宴,不在府中,有什么要紧事等老爷回府再说。
余墨微趁父亲不在,正想去兰蔻坊找那杨钰柳喝两杯美酒,却见门口吵吵嚷嚷,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墨琴是个有眼力见的,见他穿着不凡,便知道他是余家公子,连忙跪下磕头道:“小的见过大少爷!我家姑娘遭了难,还望大少爷高抬贵手,救救她呐!”
余墨微觉得奇怪:“谁是你家姑娘?”
“江姑娘,江梨。”墨琴说着,便把兜里的信递给他。
余墨微神色紧张起来,一把接过那封信,胡乱拆开。
读了一半,他便吩咐家丁快些备马,准备入宫。
秋斋时节未过,皇宫戒备森严,外人不得擅自进出。余墨微只好绕过正宫,去后宫寻林卿容。
近些日子,公主殿下课业繁忙,下学后又要陪着太后一同在祠堂拈花研香,抄经念佛。精疲力尽,正要躺下歇息,却有婢女来传话。
“这个余墨微,大晚上的来寻我做什么!打扰本公主休息。”嘴上虽骂着,林卿容还是起身穿衣。
余墨微见了她,递上那封信:“江梨她有难,你能否去请王妃娘娘出面?”
“什么?”林卿容抢过信,“他们竟敢如此对待江梨姐姐?你在这里候着,我这就去找王妃姐姐。”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借着月色,马车摇摇晃晃驶向梅洲。
江樱蒙着面纱坐在车里,此去梅洲,她只带了陪嫁丫鬟。
当林卿容急匆匆去她房前求见时,她接过那封信,心里思绪万千。此番前去,不合礼数,宫里人多口杂,若是闹到皇上那里,怕是无法收场。可那毕竟是她嫡亲的妹妹,虽然谈不上姐妹情深,但她不能任由旁人磋磨江梨!
“今儿事多亏了王妃娘娘出手相助。”余墨微作揖道,“这么晚还来劳烦王妃,是在下的不是,只是我与令妹交好,我不能看着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