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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琼斯从我们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像前社会福利部长的尸体那样。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如何处置了前部长的尸体,尽管总统候选人曾不止一次地试图打听出它的下落。他单刀直入去了新任部长的办公室,在那里得到了对方迅速而礼貌的接见。小皮埃尔已经不遗余力地将他赞颂为“杜鲁门的竞选对手”并广为传播,而新任部长听说过杜鲁门的大名。
新任部长是个矮小肥胖的男人,出于某种原因,他身上戴着一枚兄弟会的饰针,而且他的牙齿很大很白,彼此分得很开,就像本来为另一座大型坟场设计的一块块墓碑。越过他的办公桌飘来一股异乎寻常的臭味,仿佛有一座墓穴还敞着口没封上。我陪同史密斯先生登门拜访,以便他需要翻译时我可以帮上忙,但新任部长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带着一丝轻微的鼻音,这也多多少少解释了那枚兄弟会饰针的来历。(后来我才知道,他曾在美国大使馆供职服务,给美国人当过一段时间的“小侍从”。要不是后来他在通顿·马库特组织里暂时待过一阵子,给格拉西亚上校——人称“胖子”格拉西亚——做过特别助理,他的擢升应该属于比较罕见的特例。)
史密斯先生为介绍信写给菲利波医生一事表示了歉意。
“可怜的菲利波。”部长说。我心想,我们是不是终于能收到政府当局对菲利波下场的官方定论了。
“他出了什么事?”史密斯先生问,他的直率实在令人钦佩。
“我们很可能永远也没法知道。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怪人,而且我必须向您承认,教授,他的账目有些问题。在德塞街,有个他主管的水泵建设项目出了岔子。”
“您在暗示他是自杀的?”我先前低估了史密斯先生。出于正当的理由,他可以展现出狡猾机智的一面,现在他把手上的牌紧贴在胸前,深藏不露。
“有可能,另外他或许成了人民报复的牺牲品。我们海地人有个传统,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铲除暴君,教授。”
“菲利波医生是暴君吗?”
“在用水问题上,德塞街的居民不幸被他欺骗了。”
“这么说,那座水泵马上就要开工运转了?”我问。
“它已经被列入我的首批项目之中了。”他朝身后架子上的档案卷宗挥了挥手,“但如您所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操心。”我注意到许多“操心事”档案上的铁夹子已经因为漫长的雨季而生锈:可见“操心事”并没有得到快速及时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