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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慌里慌张地翻箱倒柜,心中暗自责怪自己。
“去叫特莉妮达来,”神父命令说,“问问她把法袍的黑带子放在哪儿了。”
神父忘记了特莉妮达从礼拜六就病倒了。辅祭以为特莉妮达一准是带了些什么活计回家了。安赫尔神父只好穿上主持葬礼时用的法袍。他费了半天劲,精神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走上讲坛时,心情烦躁,呼吸急促,突然发现前几天想好的那些道理似乎没什么分量,不像他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时想得那么有说服力。
安赫尔神父前后讲了十分钟。一些从未有过的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海里上下翻腾,弄得他上句不接下句。这时候,他猛然瞥见阿希斯寡妇和环绕在她身边的儿子们。不过,他觉得眼前仿佛摆着一张几百年后的模糊不清的全家福相片。只有蕾薇卡·德阿希斯显得活生生的:手拿着檀香扇,挺着胸脯,真可谓光彩照人。直到布道结束,安赫尔神父也没有直接谈及匿名帖的事。
阿希斯寡妇木呆呆地愣了几分钟。在开始望弥撒时,她心里很烦躁,把结婚戒指摘下来戴上,戴上又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画了个十字,站起来,从中央通道走出教堂。几个儿子乱哄哄地跟在后面。
经过一夜的思索,今天早晨希拉尔多大夫终于明白了人为什么要自杀。蒙蒙细雨还在悄然无声地飘落。邻家的美洲鸟像吹口哨似的叫个不停。大夫在刷牙,他妻子在一边唠叨着。
“礼拜天就是怪,”她摆好桌子准备吃早餐,“闻着总有一股牲口味,好像有谁把礼拜天像牲口一样大卸八块挂起来似的。”
大夫安好自动刮脸刀开始刮脸。他的眼泡发肿,眼睛湿乎乎的。“你又没睡好,”妻子说,然后略带点哭腔道,“过不了几个礼拜天,你一觉醒来就会变成一个老头子了。”她头上堆满发卷,身穿一件破旧的晨衣。
“劳您大驾,”大夫说,“少说两句吧!”
她走到厨房里去,把咖啡壶放在炉子上,一边等着烧开,一边听美洲鸟的啼叫。过了一会儿,听到淋浴声,她便回到屋里,给丈夫拿好衣服,等他从浴室出来穿。把早餐端到桌上时,她看到丈夫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穿上那条卡其裤和运动衫,他显得年轻了一些。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一声也没吭。临到快吃完,大夫用亲切的目光端详着妻子。她低着头喝咖啡,身体微微地颤抖,像是在生闷气。
“怨我肝火太旺。”他抱歉地说。
“得了,说什么也盖不住你那臭架子。”她头也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