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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天空很晴朗,在西边依然明亮的地平线上,云絮正在不断地形成,它们冲向天空,然后又消失于彼处——紧接着,月亮出来了,出现在了“对所见之物的思考中”(塞尚有一次曾经这样形容过他的工作方式),出现在了与另一个月亮的对比中(那是在一个类似的宁静夜晚,我把近处地平线上方的月亮看成了某个谷仓前发出黄色亮光的门拱)。我坐在那里,风声在耳畔呼啸,正如从前的那个小男孩坐在某棵云杉树旁,树叶在沙沙作响(也正如我后来站在城市的喧闹中,彼处的那条河正哗哗流淌)。
第二天,我们驱车前行,那是一段共同旅行的开始。我们从丘陵来到了海滨。密史脱拉风早已停息;那是一个温和又敞亮的冬日。在遍布石头的地形里,稀稀落落地生长着一些意大利五针松。我从那个女人那里学到了五针松那特别的法语名字:Pins parasol。它听起来就像是诗歌的叠句,而且它总是与那个年份数字1974一起经常重现在我的记忆中。那条略呈下坡的道路就在这些松树旁经过。这时(不是“突然”),树随路转,世界变得开阔起来。而“此地”也变成了彼处。世界乃坚固、能承载的土地。时间永恒而又平庸。那开阔者也可以一再地成为我本人。我能够离开那封闭状态。我应当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待在外面的世界(在色彩与形式之中)。只有在我处于自我闭锁的危险中,不希望得到那种可以维持一生的精神的现时性的时候,我才是有罪的。
在一部我五年前写的小说里面,20有一处地形,尽管地势平坦,但却突然凸起成拱形向主人公迫近过来,仿佛要把他排挤出去一样。1974年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凹陷世界,广阔,没有压力和烦心,可以自由思考身体。那待传达的发现之旅至今仍历历在目:伞松与我的人生乐趣,这乃一种有效的真实。不管怎么样,在此期间,每当有突然隆起的陌生走廊向我逼压过来的时候,“pins parasol”经常会发挥作用;尽管前面小说的主人公总是一再表现得心不在焉、不知所措(这里存在着一种自有的罪愆)。
真的是从那时开始有东西在我内心萌发吗?难道我不曾在更早的时候,在南方的树木前获得过一种理智的喜悦吗?那是1971年的夏天,在南斯拉夫阴暗的柏树林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内心深处日渐凹陷下去,以至于最终有人第一次张开了自己的手臂?(那棵桑树也属于这段记忆。我们经常坐在它的树荫里,树下是浅色的沙子,上面被落下的果实溅上了暗红的斑点。)就在那个时候,转变发生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