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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1917年7月的帕斯坦尚尔之战堪称第一次世界大战最惨烈的战役之一,不久之前,她的弟弟山姆死于贝尔法斯特Belfast,北爱尔兰首府。刚Dorset,英格兰南部一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玛丽一直觉得把山姆的吉普车炸成碎片的炸弹,也炸死了她的灵魂,但结果因心碎而死的却是她父亲,而不是玛丽。
她生命中的这几个男人都是军人。他们留给她宝贵的遗产——强烈的爱国心与多塞特闻的一幢小领主宅邸。玛丽聪慧且具野心,她可以梦想,可以渴求,可以贪得,但远在出生之前,她的生命就已立下规则,并以一桩桩的死亡让她无法逾越:在玛丽的家庭里,男人征战沙场,女人则提供后援,哀悼守丧,继续活下去。她的尊崇礼拜,她的晚宴餐会,她与皮姆的生活,都遵循着相同的铁律。
直到去年七月。直到我们在莱兹波斯岛Lesbos,位于爱琴海东北部之希腊第三大岛,以女同性恋诗人萨福而闻名,盛产茴香酒的假期。马格纳斯,回家吧。我很抱歉,因为你没出现而在机场闹得满城风雨。我很抱歉,用你称为魔音传脑的大嗓门对着英国航空公司的职员大吼大叫。我很抱歉,拿着我的外交人员通行证四处招摇。我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我打电话给杰克,问他我的丈夫到底在哪里?所以,拜托——请回来,告诉我该怎么办。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在这里。此时此刻。
玛丽发现自己站在饭厅的双扉门前,便推开门,点亮枝型吊灯,一手拿着威士忌,凝望着空无一物如湖水粼粼闪耀的长餐桌。桃花心木。
18世纪的复制品。领事等级,平庸的品位。十四张舒服的椅子,如果在桌角处多摆两张,就可以放下十六张椅子。
那个该死的焦痕,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记住,她告诉自己。把你的心思拉回来。在杰克·布拉德福按门铃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在你愚蠢的小脑袋里清理出头绪。走到外面来,看个清楚。现在。那是个像今夜一般的夜晚,活泼,兴奋。那是星期三,我们请客的夜晚。
月亮也像今晚的月亮,只是更偏斜一些。在卧室,拿过一次A、没念过大学的笨蛋玛丽·皮姆双腿岔得大开,忙着戴上她的家族珠宝;而她的丈夫,牛津大学第一名的才子马格纳斯,已穿好晚宴外套,吻着她的颈背,哼着他的巴尔干舞男乐曲,培养她的宴会情绪。马格纳斯,不消多说,随时都准备好该有的情绪。
“看在老天爷的分上,”她原本没打算这么厉声制止的,“别闹了,帮我把这该死的钩环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