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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在那里,他说服了马夫免收押金把马租给他,只要他在一张票据上签上雅各布·伐尔克的名字。虽然马鞍粗制滥造,但那匹叫雷吉娜的母马却是良驹。他跨上马,感觉好多了,于是信马由缰地驰去,刚开始沿着海滩头跑得有些过快,直到进入勒纳佩的一条小路。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他于是放缓了雷吉娜的脚步。在这种地方,他无法确知遇友还是遇敌。六七年前,一支由黑人、土著人、白人和黑白混血人——获得自由的奴隶、奴隶以及契约劳工——组成的队伍发动了对抗当地绅士阶层的战争。当那场“人民之战”已无望取得对刽子手的胜利时,其业已造成的结果——包括敌对部族之间的互相屠杀,把卡罗来纳人逐出他们的土地——引发了一系列维护秩序、镇压骚乱的新法律的形成。依据新法,禁止解放黑奴,禁止黑人集会、旅行和携带武器;授予任何白人以任何理由杀害任何黑人的特权;而通过补偿伤残或死亡奴隶的主人,进而永远地将白人与其他人隔离开来,加以保护。叛乱之前及期间,在绅士阶层和劳工之间锻造出的任何社会宽松,都在偏向绅士阶层利益的重锤下被击碎了。在雅各布·伐尔克看来,这些法律无法无天,鼓励了残酷行径,即使不是以牺牲基本道德,也是以牺牲共同利益为代价的。
简言之,一六八二年的弗吉尼亚还是一团糟。谁会跟得上为上帝、国王和土地而激战的步伐呢?尽管他有着相对安全的肤色,独自行路仍须小心谨慎。他知道自己可能会单独骑行好几个小时,除去在内河航道上方飞翔的大雁再没有别的同伴,而且可能会从采伐木后突然冒出一个举着手枪的饥饿游民,或者在洼地里撞上一大家子瑟瑟发抖的逃亡者,抑或碰见一名危险的武装歹徒。他随身带着好几种货币和一把刀,显然是那些人眼中的一只肥羊。雅各布急于走出这片殖民地,进入另一片稍为安全尽管更令他厌恶的殖民地,于是便策马扬鞭。他下过两次马,第二次是为了把一只卡在树缝中的小浣熊流血的后腿给弄出来。在他尽量轻手轻脚地救援那只吓坏了的动物,避开它的牙齿和爪子时,雷吉娜趁机大嚼路边的野草。他救下小浣熊后,那小家伙便一瘸一拐地走开了,大概是去找被迫抛弃了它的母浣熊,但也更可能会落入其他野兽的爪中。
他一路疾驰,满头大汗,咸咸的汗水流进了眼睛,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虽然已入十月,雷吉娜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