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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汗湿,着鼻孔喷气。这里没有类似冬天的季节,他想。他现在原本也有可能在巴巴多斯,他曾经考虑过那地方,尽管传闻那里比这儿更热。但那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而且还没等他实施,那决定便失去了意义。一位他从未谋面的叔父去世了,留给他这个被家族抛弃的侄儿一片一百二十英亩的休闲地,那里的气候四季分明,更合他的心意。不过,这种雾蒙蒙、热腾腾、蚊虫乱飞的天气倒也没有使他情绪消沉。尽管在三处不同的水域里换乘三艘船之后,如今又在勒纳佩的小路上艰苦跋涉,他还是以此行为乐。在一片如此崭新、危险的天地里,呼吸着这般生疏而又充满诱惑的空气,从来都令他生气勃勃。刚一驰出温暖的金色海湾,他便望见了自挪亚时代就未被触碰过的森林,海岸线美得叫人落泪,野果在等候采撷。公司那套有关唾手可得的利润在等候一切新来的人之类的谎言并没有使他称奇或者消沉。事实上,正是艰难和冒险吸引着他。他的一生充满着对峙、风险及和解。如今,他从一个落魄的孤儿变成了地主,从四处流浪变得拥有一席之地,从原始粗野地生存变到心平气和地生活。他享受这种从不知晓自己的路上横亘着什么,又会有谁抱着什么动机靠近他的旅程。他是个思路敏捷的人,每逢遇到大小危机需要锐意创新、果敢行动时,就会兴奋得涨红脸。他在粗制滥造的马鞍上摇晃着,面朝前方,目光扫视着四周。从多年前这里还归古老的瑞典民族所有起,至后来他担任公司代理人时,他一直对这里的山川草木了如指掌。再往后,荷兰人统治了这里。在竞争控制权期间及以后,想要弄清谁拥有这块或那块土地,这处或那处的地界划在哪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意义。任何一片土地,都有可能今年为一座教堂所有,明年却由一家公司控制,或是变成王室赐予一个子嗣或一位宠臣的私有财产,但绝没有当地土著的份儿,而他们才是所有这一切的真正主人。由于土地产权总是流水般地变换,除去在卖契上注明的那些,他对村镇或城堡的新老名称,诸如奥伦治堡、亨利角、新阿姆斯特丹、威尔特怀克,一概不感兴趣。按照他自己的地理知识,他是从阿尔贡钦出发,取道切萨皮克,再前行穿过勒纳佩,去往萨斯奎哈纳,毕竟,海龟的寿命总要比城市的长。乘船经由南河进入切萨皮克湾后,他上了岸,先是找到一座村庄,然后在马背上穿过土著人聚居区的一条条乡间小路,留心着他们的玉米地,小心穿过他们的猎场,礼貌地请求允许他进村——这儿一座小的,那儿一座大的。他在一条特定的溪水里饮马,避开松林前危险的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