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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怀的是你。她怀孕仅三个月,但是双颊似乎有点塌陷,嘴唇苍白,前额似乎蒙上了一层阴云。她的美并没有消失,相反,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能够把面纱揭开。
哈娅是我们三人当中最富有魅力、最令人钦佩的一位,她有趣,才华横溢,是个令人动心的人,但是对所有目光敏锐观察细致的人来说,我们三姐妹中最漂亮的要属范妮娅。我?我从来就不在被考虑之列。我只是傻里傻气的小妹妹。我想妈妈最羡慕哈娅,为她感到自豪,而爸爸几乎要把最喜欢范妮娅的真相隐藏起来。我在父母那里都不受宠,或许在爷爷埃弗莱姆那里还行。我爱他们大家,我不嫉妒,我不怨恨。或许,得到爱最少的人,只要他们不嫉妒,不痛苦,就会把自己的挚爱给予别人。你觉得呢?我对刚才说过的话不敢肯定,这也许是我在进入梦乡之际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也许大家在睡觉之前都讲故事,所以就不太恐怖了。你母亲拥抱着我说,索妮娅,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大家团圆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今后有许多事情要相互帮忙,我们尤其要替父母分担。
哈娅和茨维的那套房子大概离港口只有一刻钟的路。茨维是个英雄,我的大部分行李都由他一个人拿着。路上,我们看到一些工人正在造一幢大楼,那是坐落在本—耶胡达街拐向诺尔道街的教育学院。乍看之下,我把建筑工人当成了吉卜赛人或者土耳其人,可是哈娅说他们就是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犹太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犹太人,除非在图片上。接着我哭了起来……不但因为建筑工人既强壮又幸福,而且因为他们当中有些小孩子,顶多有十二岁,每个人背上都扛着木梯,梯子上放着沉重的建筑材料。此情此景让我悲喜交加,啜泣了一会儿。有点难以解释。
在哈娅和茨维的小房子里,伊戈尔和照看他的邻居正等候我们到来。他大概有半岁大,是个活泼爱笑的孩子,就像他的父亲。我洗洗手,把伊戈尔抱在怀里,非常温柔,这一次我不想再哭了,我没有体验到船上那种疯狂的快乐,我只是感觉到某种安慰,发自内心深处,仿佛从水井底端,感觉到我们都到了这里,这里不是都宾斯卡大街。我也突然感受到,那个厚脸皮汗津津的水手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他要的那一吻,真是一种莫大的遗憾。怎么会想到这些?迄今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晚上,茨维和范妮娅带我在特拉维夫转了转,也就是说我们在阿伦比大街和罗斯柴尔德大街漫步,因为那时的本—耶胡达大街尚未被视为真正特拉维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