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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把努尼的尸体放到了桌上,有头有尾,但是侧身却挨了七刀,像炮架车上的国王遗体被运往万神殿那么辉煌。庄严的遗体在馥郁芬芳的奶油沙司里安眠,沙司上撒有一层亮晶晶的米粒,遗体四周点缀着煮烂的李子干和一些胡萝卜片,并撒有一层装饰性的小绿片。但是努尼很警觉,它在控诉,圆鼓鼓的眼睛不畏强暴地盯着所有的刽子手,以无言的痛苦做无声的谴责。
当我的目光与它可怕的大眼睛相遇时,那撕裂的目光在哭诉纳粹、叛徒和刽子手,我开始无声地哭了起来,头垂在了胸前,努力不让他们看见。但是莉兰卡,我妈妈最推心置腹的朋友,一个有着瓷娃娃般身体的、幼儿园老师中的核心人物,吃了一惊,连忙安慰我。她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宣布说,没有,他没有发烧。接着她抚摸着我的胳膊说,可是是的,他有点发抖。接着她朝我弯下身子,直至她的呼吸与我的融合到了一起,说:好像是心理原因,不是生理原因。说着,她转身带着某种自以为是的快感,冲着我的父母发表结论,声明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像所有脆弱、复杂、敏感的未来艺术家,显然很早就进入了青春期,最好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
爸爸稍加考虑,掂量一番,做出判断:
“是啊。可是你首先得吃鱼,请吧。像大家那样。”
“不吃。”
“不吃?为什么不吃?怎么回事儿?殿下在想着解雇他的厨师班子吗?”
“我不能。”
在这方面,巴—萨姆哈先生流露出过多的善意,有意调停,开始带着抚慰尖声尖气地说起了甜言蜜语:
“那么,你为什么不吃一点点呢?就象征性地吃一口,不吃?为了你的父母和安息日?”
但是他的夫人莉兰卡,一个真诚而情感丰富的人,代表我打断:
“没必要折腾孩子!他有心理障碍。”
莉·巴—萨姆哈,也叫莉兰卡,以前叫莉莉亚·卡利什注,在我大部分童年岁月里,是我们耶路撒冷小房子的常客。她身材矮小,溜肩,忧伤,苍白,脆弱。她当了多年小学校长,甚至写了两本论及儿童心理问题的书。从后面看,她像个二十岁的苗条女孩。她和我妈妈一连几个小时在那里窃窃私语,或坐在厨房的柳条凳子上,或坐在她们搬到花园里的板凳上聊天,或探讨某本打开的书,或艺术画册,头靠着头,手拉着手。
多数情况下,莉兰卡都是在爸爸出去工作时到我家来。我感觉到,在爸爸和她之间,保持着一种丈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