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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醉醺醺的乔利差点一跤跌进红彤彤的煤炉,她当即尖叫道:“收走他,耶稣!收走他!”如果乔利不再喝酒,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耶稣。她疯狂地需要乔利的罪孽。他堕落得越深,越放肆,越不负责任,她和她的使命就越崇高。这一切都打着耶稣的名义。
同样,乔利也极其需要她。在他厌恶的事物当中,她是为数不多他触手可及且可以伤害的一个。他把无名的怒火和无法实现的欲望通通发泄在她身上。他可以恨着她,自己却毫发无损。还很年轻时,乔利初尝禁果,正如饥似渴地跟一个乡下小姑娘在草丛里寻欢作乐,不想受到了两个白人的惊吓。那两个男人拿手电筒正对他的屁股照着。他停下来,惊恐万状。他们咯咯地笑起来,没有移开光线。“接着干啊,”他们说,“继续干,把活干完。黑鬼,好好干个痛快。”灯光仍然没有移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乔利并不恨那两个白人,却痛恨和鄙视那个女孩。只是隐约想起这个片段,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侮辱、失败乃至挫折,都会刺激他逃进堕落的避风港,对此连他自己—但也只有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不知怎的他就是无法让别人震惊,震惊的从来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也就放弃去做什么惊人之举了。
乔利和布里德洛夫太太的厮打跟做爱简直如出一辙,同样遵循着某种说不清的野蛮定式。他们彼此心存默契,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他打她就跟懦夫打人似的—用双脚、手掌和牙齿。而她呢,则完全用女性的手段予以还击—用平底锅、拨火棍,偶尔也拿熨斗砸他的脑袋。打斗期间谁都不吭声,既不呻吟也不辱骂。只有东西落地和毫无新鲜感的身体互相碰撞的声音。
两个孩子对这些冲突的反应各不相同。萨米往往会咒骂片刻,或者索性离家出走,抑或自己也投入战斗。听说,到十四岁时,他已经离家出走了不下二十七次。有一回,他甚至跑到了水牛城,在那里待了足有三个月。无论是被强行送回还是环境所迫,他每次回来时都闷闷不乐。另一方面,佩科拉受年龄和性别限制,只能想方设法地去忍受。虽然应对的方法在变,痛楚却深刻而又长久。她在两种愿望之间挣扎,要么强烈地渴望一方打死另一方算了,要么恨不得自己一死了之。此刻她正小声嘟囔:“别打喷嚏,布里德洛夫太太,千万别打。”佩科拉跟萨米和乔利一样,总是管她妈妈叫布里德洛夫太太。
“别打喷嚏,布里德洛夫太太,可千万别打。”
然而布里德洛夫太太还是打了。
毫无疑问,布里德洛夫太太能打这个喷嚏完全是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