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喝完了,对面才有声音传来,大太太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我虽然没有女儿,却也是有侄女儿的人,将来她嫁了,我自然也会担心婆家待她如何,也会牵肠挂肚。将心比心,又何来‘怪罪’一说。”
葛怀姝听得感动,腻在大太太身上撒娇:“姑母~~”
徐天维隔着屏风笑道:“小子早就听瑞王殿下说过,颜氏这门亲事是极好的,妹妹的婆婆更是位极通情达理的人。今日有幸拜见,方知殿下所言非虚。”
徐天维这不是在恭维大太太,而是在透露自己跟瑞王匪浅的关系。
果然,大太太一听瑞王的名号,便追问道:“哦?大公子还认识二殿下?”
徐天维笑道:“不过是与殿下有缘见过几面,殿下怜我养家不易,便把王府的四季衣物事项皆交于小子之手了。”
其实瑞王这根线,还是在徐薇妍嫁人后,徐天维以颜家姻亲的身份攀上的,但大太太又不知道孰先孰后,不妨碍徐天维用皇族来给自己撑脸面。
此言既出,大太太对徐天维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温声道:“我们家虽然显贵,跟宫中到底隔着几层,不太亲近。日后若有机会,还要请大公子从中斡旋,大家都是亲戚,能多走动走动自然是好的。”
徐天维一口应了下来:“小子若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必然不会推辞。”
说罢,又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宾主尽欢。
本来这顿饭吃到这里已经够了,徐天维也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站起来向大太太告辞。
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屏风那边少女的声音响起:“且慢!姑母,我要告发徐氏跟她哥哥乱伦!”
???
!!!
大太太的筷子“啪”地拍在了桌子上,一脸寒霜,喝道:“你满嘴胡吣些什么?!”
这是能当着众人的面嚷嚷出来的事么?!颜氏的脸面往哪搁?徐氏的脸面又往哪搁?
不管葛怀姝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它在此时此刻,都只能是假的!
葛怀姝却看不懂姑母的暗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只管咬死了不放:“姑母,是我亲眼所见!我今日去找他们的时候,徐氏眼眶红红的,连头发都散了。姑母您想想,正常说话怎么会把头发都说散了?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抓了个正着!”
葛怀姝振振有词,信誓旦旦,就差对天赌咒了。
徐薇妍见势不对,立刻反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母亲,媳妇不知何处得罪了葛姑娘,进门不过三日,竟惹得她处处针对?我虽出身低微,可也是母亲三书六礼聘来的。葛姑娘若是对我不满,岂不是也对母亲不满么?”
葛怀姝没想到徐薇妍倒打一耙,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对姑母不满了?”
徐薇妍立马反问:“那葛姑娘处处针对我,又是为了什么?”
葛怀姝不知不觉间被徐薇妍绕了进去,承认自己是在针对她了:“我针对你只是看你不顺眼,跟姑母又有什么关系?”
大太太看出来葛怀姝不是徐薇妍的对手,要是再任由她们说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的侄女儿。
于是大太太阻止了这场闹剧,重重一拍桌子:“都闹够了没有?!”
见大太太发怒,徐薇妍和葛怀姝都立刻闭上了嘴。
大太太没有管这两个,而是隔着屏风对徐天维说道:“小辈无状,让大公子看笑话了。”
而徐天维已经气急了,再顾不得什么尊卑,冷笑道:“原来我们家的女孩儿在贵府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我妹妹好歹也是你们颜府正儿八经的少奶奶。若是颜大少爷泉下有知,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他媳妇头上作威作福,只怕没法瞑目吧?”
大太太唯一的逆鳞就是早逝的儿子,徐天维提到颜允谦,话中意思将近诅咒了,大太太如何能忍?当下怒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侄女儿究竟看见了什么,还请大公子好好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