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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钟(2 / 2)

「皇上回来了吗?」谢斐问谢珏。

谢珏道:「回来了。」

「好,我们即刻入宫。」

见他俩准备立刻动身,盛云霖又叮嘱道:「还有,你们最好和皇上建议,让刑部主审这个案子。」

「我亦有此意。」谢珏颔首。

刑部本就是管全国重案的,但此案牵扯到了朝廷重臣,后面必然会把霍玄承也牵扯进来,交由大理寺来审也很正常。然而,当前的大理寺卿是霍玄承党羽,刑部尚书持中立态度,谢家早在盛云霖当政时便被认作帝党,再加上京兆尹府这儿又保留了一份供词,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如今刑部最适合做这个事儿。

道理都懂,但谢珏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小嫂嫂,你怎么对京中的事儿知道得那么清楚?」

盛云霖正欲编个理由解释,谢珏却又自问自答道:「哦,想必是我哥跟你说的。」

盛云霖:「……」

算了,他自洽就好。

于是两边分头行动,谢斐与谢珏进了宫,盛云霖则由谢府的管事作陪,去买宅子了。

盛云霖动作一向很快,一天看下来,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敲定了,次日便去官府变更地契。

宅院在京城西街,名字颇为风雅,叫「澈园」,园内亦如谢府一般引入了活水,养了许多花草,可见原主人一直有精心打理。最关键的是,直接搬进去就能住,这点让盛云霖颇为满意。

只不过原主人也没想到这位看宅子的小娘子如此爽快,居然当场下定、一次付清,也十分惊讶。豪客进京的风声不胫而走,当天,盛云霖一掷千金的故事便传了出去。

宣夫人原本以为盛云霖买宅子加上搬家,再快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没想到她那么雷厉风行。

盛云霖却盘算的是:在谢府里,她是客人,当客人的总归有点儿不自在,哪怕抱一下谢斐都觉得像是在做贼……索性还是早点儿搬出去比较好。

到了宫门落锁的时间,谢斐和谢珏才从宫中回来。

谢斐带回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陈煜准备借此事发难,将霍家连根拔起。

他微服私访下江南,本就是想确认南边一带霍家的势力情况,奈何霍琬非要跟着,他行事有诸多不便。但经他确认,除了江宁一带,其他地方霍家并无触及。现如今又有了程家遗孤上京鸣冤一事,正好可以为其所用。

谢斐上报了霍玄承欲谋反一事,陈煜盛怒。

另一个是:影卫来报,梁王那边已经暂停了动作。

梁王和霍玄承似乎相信了当天晚上偷听他们对话的是风无痕,现如今梁王觉得自己和霍玄承的合作已经被十七皇子察觉,略微不安。毕竟自己身为皇子,主动搭上敌国丞相,却不告知齐国皇帝,一旦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梁王此举打乱了霍玄承的谋反节奏,现如今霍玄承正在着急想办法,正好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盛云霖盘算了一下,道:「算是好消息。」

今日在宫中,陈煜的想法和盛云霖几乎没有区别,甚至思路都是一致的。谢斐明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甚至陈煜可以说是接受了盛云霖多年的「教导」,但那种不约而同的一致……罢了。

想太多也没用,不过庸人自扰。

即便如此,他还是道:「皇上还问起你了。」

「我?」盛云霖微愣,「他问什么了?」

「他问你是否也在京城,我说是。」谢斐顿了顿,又道,「我还跟他说,我们很快便会成亲。」

「……他怎么回的?」

「他说,既是他阿姊的堂妹,那也算是他的妹妹,他自然是要添妆的,也算是为先前在江宁的冒犯而道歉了。」

盛云霖「嗯」了一声,道:「看来他没有认出我,还好。」

「难过吗?」谢斐问。

盛云霖摇摇头:「又不是小孩子了。」

陈煜没有认出她,她明明该庆幸才是,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次日,盛云霖便搬去了澈园。而谢府则在宣夫人的掌理之下,开始准备一应嫁娶事宜。这时京城上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一掷千金买下了澈园的那位,竟是云南侯府家的嫡女,且已许给了谢家。

更有人传,谢影湛刚刚归京就进了宫,皇上留他说话到很晚。恐怕皇上重新启用谢大人,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谢家这是要双喜临门。

一时间,谢府的门槛都要被前来道贺的人给踏破了。

但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盛云霖刚给澈园置办好了丫头和管事,宫中便派了人过来。通报的小厮是外头采买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直奔内院向盛云霖汇报,临到门前还摔了一跤。

——陈煜真的来给她「添妆」了。

大太监黄喜亲自带着人,送来了几十箱的嫁妆。黄喜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对盛云霖道:「这是陛下让礼部按郡主的规格置办的呢!」

又道:「老奴虽然是初次见到盛姑娘,却觉得十分亲切。姑娘真的和当年的长公主殿下长得很像啊,难怪陛下这般看重您和太傅大人的婚事。」

盛云霖心里想,当年黄喜见到她的时候别提有多小心翼翼了,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哪儿来的「亲切」可言?这会儿倒是笑成了这般模样。

盛云霖按规矩叩谢圣恩,又让澈园的管事封了百两银子给黄喜。

黄喜说了「太傅大人」,那就意味着,谢斐是真的要归朝了。

这可不是什么重新启用不启用的问题。根据盛云霖对这俩人的了解,陈煜恐怕请谢斐回来已经请了无数次了,此事完全看谢斐乐不乐意。而现下,谢斐大概是松口了。

送走了黄喜后,盛云霖差下人清点了陈煜为她添的嫁妆。

以往她的婚事都是礼部操心,仅仅是听礼部官员跟她汇报细节,她就觉得头疼得很;如今一切麻烦事都得自己亲自来,她更头疼了。要知道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置办嫁妆了,稍微体面一些的,可是连寿材都准备好了呢,要多齐全有多齐全。

如今婚期就定在下个月,让盛云霖一个月里准备好人家十几年做完的事儿,她就本能地非常不想去面对。

本来想说随便办办得了,但宣夫人那边已经热火朝天地准备了起来,她这儿不好好折腾一下,又显得很不合适。

没想到陈煜一口气全替她搞定了——还是礼部的手笔,非常齐全,非常妥帖,正好免去了盛云霖临时采买的烦恼。她只要再搭些田庄之类的,就齐全了。

这厢,小厮们在清点嫁妆,管事的在跟着礼单对数字,里头全是奇珍异宝,一群人眼睛都快看直了。

「小姐,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啊!」管事的感叹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不愧是皇家!」

「是吗?」盛云霖无所谓道,「郡主的规格而已,也算不了什么。」

「那公主的规格得是什么样的啊?」

盛云霖「唔」了一声。

她以公主的身份成亲时,因是为国和亲,所以仪制逾越了普通公主的等级,嫁妆能从皇宫的这头抬到那头;她以长公主的身份成亲时,更是超过了皇后的规格,不过当时是为了捧杀陆之渊,情况特殊。

「我也不知道公主是什么规格。」她诚恳道,「反正东西肯定比这儿的要多。」

但她现在,却远比那会儿要开心得多。

「快些清点吧,我晚上还要出门呢。」盛云霖道。

今夜,京城西街有灯会,谢斐要带她出去逛逛。盛云霖期待了一天,这会儿却在点嫁妆,她都嫌烦了。

清点嫁妆的过程百无聊赖。直到点到最后一箱时,外头天色都暗了。

管事的突然道:「奇怪,为何是六十五抬?」

一般,六十四抬被称为一整抬,礼单上也是六十四抬的数。而宫中送来的,却多了一抬。

再仔细一瞧,第六十五抬箱子的模样,还和剩下的有些不同,看上去不是一套的。

盛云霖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了起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预感。

「打开看看。」她道。

小厮打开了箱笼。这最后一箱里堆放的,全是她熟悉的物件,亦是她在宫中时颇为喜爱的东西。她用了好些年的梳妆匣,她喜欢的赤金玫瑰步摇,她放在窗台插花用的玉瓶,甚至还有她惯用的湖笔与徽墨。

那件檀木制成的梳妆匣上,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想来是未央宫大火时被抢救出来的。

不,这些应该都是。

那场火太大了,能抢出来的东西应当不多。

盛云霖的睫毛微微翕动。

是了,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呢?

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

盛云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低垂了眼帘,道:「既然点完了,就收起来吧。」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谢斐抵达澈园时,盛云霖正换上了一套淡粉色的轻罗裙裾,梳了垂髫分肖髺,简单地用白玉簪固定好,额间点了一枚花钿。这般打扮倒是非常显小,她当上长公主后便再也没尝试过,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刚刚好。

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儿,盛云霖的心情又变好了许多。

谢斐进屋时正好撞见这一幕,他微微笑道:「这么开心?」

「当然。」盛云霖不假思索道,「这两天都在忙东忙西的,好不容易要跟你出去玩儿,当然开心。」

她自然而然地走上去,牵住了谢斐的手。

十指紧扣。

那些繁华的过往如同高空冷月一般,比起现在掌心传来的温暖触感,根本就不值一提。

什么权力,什么欲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从复仇结束、陈煜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放手了。后来的那些年,不过是她在自找麻烦。

她花了两辈子的时间,才发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心之所向。

西大街上,人声鼎沸。来往的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京城的繁华在这样的夜晚展现得淋漓尽致。

盛云霖排了好几个摊位的长队,什么点心她都想尝两口,小玩意儿也要买一些,没多久,手上就提满了东西。

「都快拿不下了。」谢斐无奈道。

「我很多年没有逛过夜市了,好好体验一下怎么了?」盛云霖理直气壮道。

「你在临安的时候才逛过。」谢斐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还『很巧』地遇到了风无痕。」

盛云霖一点儿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恍然大悟道:「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在那个位置卖字画,应该是想『偶遇』你吧?」

「大概是。」

他们一路转到了河边,一座拱桥连起两岸,一头是街市,另一头是住宅,在这繁华兴盛的盛京之夜里,两岸皆是灯火通明,一派富庶祥和之景。

拱桥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夜景。河边有好些人在放莲花河灯,中间小小的烛芯将莲花点亮,花灯顺着水流飘向远处。

盛云霖倚在拱桥的柱子上,眺望远方。

「谢斐,你还记不记得元德年初,你建议我取消夜间的宵禁,晚上也可开市。」她绽放出笑容来,「那些老臣都不答应,说宵禁实行已久,是京城百姓安宁的重要保障,不可随意取消。」

「但你同意了。」谢斐道,「连带着减免了税负。」

「陈焱后两年都没怎么上朝,当时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只有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才有机会恢复往日的繁荣。夜间开市也是这个道理。」盛云霖的长发迎风摇曳。

「看——」她从高处俯瞰向整个西街,「谢大人的政绩!多好哪。」

谢斐摇摇头:「是你的。」

「好吧,是我们的。」盛云霖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整个京城的流萤灯火都倒映在了其中。

「嗯。」谢斐的目光也温柔了起来,「我们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缓慢,很郑重,像是无比深邃的感情藏匿其中。

盛云霖双手握住谢斐的手,摇了摇:「我想去放河灯!陪我去吧?」

「好。」

「走走走——」

她抱着他的胳膊,拖着他一路往桥下走去。

盛云了拉着谢斐买了河灯,一盏盏点上,蹲在河边放入水中,看着那莲花灯汇入整个河面的上百盏灯中,顺着水流缓缓飘远。

烛火摇曳。

笑容明丽的少女把头靠在心上人的肩上,不知低语了些什么,忽然又开心得不行。

然后她偏过头,看向谢斐的眼睛。

「像梦一样。」盛云霖道,「就好像真的在十四岁的时候,和十七岁的你一起出宫,去逛夜市,放河灯。」

「现在也不迟。」谢斐道。

现在的盛云霖,似乎真的和当年一模一样,活泼而又明丽动人,仿佛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属于她,所有痛苦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也不会发生。

他其实不奢求她真的能回到当年——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

只是希望她不要再那么忧郁,不要做噩梦,不要哭泣,不要逞强,不要满头华美的珠翠、脸上却尽是疲惫,不要明明和他距离那么近、心却那么远。

他们四目相对。

然后,谢斐轻轻地吻上了盛云霖的唇。

他尽可能地温柔,生怕将眼前的美好弄碎了。只希望这一刻能停留得再久一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快乐。

可是盛云霖却搂住了他的后颈,主动回吻他。他们的呼吸都渐渐急促了起来,转变成了更深层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才放开。

盛云霖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像是醉了一般。

明明此时此刻,她如此清醒。

「谢斐,真好。」她埋进他的怀里,「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可能是花光了这辈子的运气,才能拥有这样一个人,一直一直陪着她,从未离去。

河畔的不远处,陈煜身着便服,静静地处伫立这街市的喧闹之中。

他看着河畔相拥的那对人影,良久之后,才对李铭道:「回宫吧。」

「皇上,我们不去澈园了吗?」李铭低声问。

「不去了。」陈煜摇摇头,「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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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1-07-0517:17·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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