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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1 / 2)

镇国公主

长相忆:长公主重生后又在搞事业

乾清宫内,药味充盈着整间宫室。

太医摇摇头,道:「微臣已经无力回天了。」

床榻上的人还在焦急地呼唤着,声音低哑:「绾绾……绾绾……」

盛云霖走了过去,坐在龙床边:「我在这儿。」

陈焱这才放松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下去……」陈焱虚弱地重复着,「就留绾绾在这儿……」

众人莫敢不从,逐一退了出去。

距离盛云霖被陆之渊「寻到」并送入乾清宫,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果不其然,陈焱刚见到她,便把她留了下来。只是当天下午,陈焱的病便发作得厉害了起来,甚至认不清人,总是在说一些胡话,甚至直接把盛云霖认错了。

没人怀疑过盛云霖,更没人在意她腰上系的荷包里,所放入的特殊药材。

她侍奉陈焱喝汤药时,便悄悄将这味药材也加了进去。

正是这味与太医所开药方相冲的药,让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陈焱非常迅速地倒了下去,意识不清。

这十来天里,他一直喊着「绾绾」,便没人敢让盛云霖离开乾清宫。陈焱多半时间都在昏睡,或者在梦里说着胡话,偶尔醒来,也认不清人,总是拉着盛云霖说着过去的旧事。

盛云霖听陈焱说,小时候,自己是最聪明的皇子,但非嫡非长,生母又出身低微。宫中皇子众多,常人家「母凭子贵」那一套反而反了过来,皇子的地位和生母地位息息相关。是以陈焱故而聪慧过人,在上书房里名列前茅,但师傅们总是以太子的进度为准。

有一个月,太子因陪皇上去北方秋狩而告假,上书房里真的就一个月里没讲新课。他壮着胆子提出了意见,却没料上书房总师傅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瞧他。课后,更是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排挤他。

除了华阳公主。

华阳是唯一嫡出的公主,太子胞妹,身份尊贵异常。她来上书房,本是给太子送些点心,却不料刚好撞见了众人在欺凌陈焱的那一幕。

华阳喝退了挑事的人,亲自拉着瘦弱的九皇子回了上书房,还把原本给太子的那一盒点心,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陈焱,还说是皇后的意思。

……

「绾绾,你那会儿胆子可真大啊。」说到这一段时,陈焱虚弱地笑笑,「这种谎话都能编,也不怕传到皇后的耳朵里。」

盛云霖顺着他的话道:「那是我母后,必定不会责怪我的。」

「是啊,他们都很惊讶,我什么时候搭上了皇后这座靠山……」

……

华阳公主见到皇帝的机会远比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多得多。

在她有意无意的提及下,皇帝也发现自己几乎从未关心过的九皇子,在上书房里有着异于兄弟的表现。而后,他也曾亲自去看望过。

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九皇子开始得宠了。

父亲对孩子的爱与母亲不同,父亲总是喜欢最像自己的那一个儿子,而陈焱便是最像皇上的那一个。而后的几年里,除去太子,陈焱是兄弟中最早被封王的。加上他并没有母家势力,皇上对他很是放心,屡屡交给他重要的事情去做。

但陈焱却会错了意。

为什么一个父亲要表现得那么欣赏自己的儿子,却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其实他多想那么一点点,就会发现,他的父皇从未想过要废太子。

可一叶障目,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却看不透,也不想去看透。

……

「我不喜欢四哥。」陈焱的目光浑浊,「小的时候,你总是和他待在一块儿。」

「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盛云霖道,「我不也经常跟你在一块儿吗?」

陈焱突然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我封王后,出宫建府,经常喊你出来玩儿,你每次都来。」

「……」盛云霖沉默着。

「其实当年我觉得,我还可以忍受。」陈焱的笑容收敛,他闭上眼,「你还在,我就可以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父皇要把你嫁到云南去!」

「……」

盛云霖知道为什么。

当年她父亲战功赫赫,被封为异姓王,却又远在云南驻守,皇上当然需要确保他的忠诚。

把自己的嫡公主嫁过去,君臣关系转为姻亲关系,他才能放心。

多好理解的事情。

「你当年,为什么要刺杀皇上?」盛云霖问。

陈焱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盛云霖良久,才喃喃问道:「……疼吗?」

盛云霖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当年她的母亲被眼前这个人一剑穿心,一定是很疼很疼的吧……可明明都那么疼了,为什么她临终前,还要为这个人求情呢?

为什么呀?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滴在了陈焱的手腕上。

陈焱艰难地抬起手,去抹她脸上的泪:「不要哭,绾绾……不要哭……是我的错……」

盛云霖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继续问道:「所以,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他削了我的官职,还找莫须有的罪名软禁了我,让我在府中思过。」

「……」

陈焱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因为他跟我一样啊!」

他大笑着,笑中带着呛人的苦涩,笑得他自己拼命咳嗽起来。

「我刺杀他并不是为了夺位。我们两个都是罪人,都有着龌龊至极的感情,本该一起下地狱才对!」陈焱恶狠狠地道,「纵然他前半生风光无限又怎样?纵然他一出生就拥有我再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跟我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远嫁!」

而他又面露痛色:「可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在那里……!」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都是命罢了。」盛云霖叹了口气,「你的四哥,最终不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而你,最终也还是坐上了龙椅。」

都是命啊。盛云霖想。陈焱可能到了地狱里,也想不到自己最后居然死在了华阳公主的女儿手上。

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布下了这个局,只为要这位九皇叔的性命。

或许,让陈焱在华阳陪着自己的幻觉中死去,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整整一夜。

太阳逐渐升起,禁卫军包围了整个宫室。

陆之渊深夜「奉命进宫」,是皇帝临终前唯一一个陪在龙床边的大臣。他宣称,陈焱临终前留下口谕:从宗室子弟中挑选贤能者,过继于自己膝下,继承皇位;陆之渊任摄政王,辅佐新帝。

一石激起千层浪。比起谁继承皇位这件事,朝堂上更争执不休的是「摄政王」一事。霍玄承一党坚称陆之渊是假传口谕,陆之渊却不动声色地让禁卫军在整个京中戒严,以谋反为名,逮捕了诸多朝廷命官。一时间人人自危。

最终,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们齐聚太和殿,共同商讨继位人选。

那一日,烈阳正盛,照得太和殿冰冷的石砖都变得滚烫。在经过长达几个时辰的激烈争辩后,终是陆之渊占据了上风,人选定为他推举的睿王幼子。

「且慢——!」就在这时,太和殿外传来了一个气势高昂的女声。

盛云霖牵着陈煜的手,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不知诸位大人,可还识得太子殿下?」她的语调沉着而又坚毅。

六年的时光过去,盛云霖和陈煜的变化太大了。哪怕认识他们的老臣,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居然是……」陆之渊更是错愕万分。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口口声声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一切事的宫女云枝,却以这副面貌出现在了此处。

霍玄承率先发现了陆之渊的异样,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拦住了欲发怒的陆之渊:「陆大人,看来有变数啊。」

谢斐亦在殿内。

他穿过重重的人群,望向盛云霖,亦望向陈煜。

殿内的人很快便吵了起来,一团乌烟瘴气。

「谁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先帝的子嗣全都死了,一个不留,谁敢打保票说这个孩子就是先太子!」陆之渊怒不可遏。

「我能证明。」谢斐站了出来。

他一出声,殿内便立刻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他的身上。

「我曾在上书房为太子殿下授课。我可以确认,如今站在这里的,就是太子殿下和长忆公主本人。」

霍玄承为了打破陆之渊的谋划,立刻选择支持陈煜继位,他的党羽亦跟随他站队;陆之渊则依旧力主将睿王幼子过继给陈焱,继任新帝。而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们,则因为谢家主动站在了陈煜一边,亦逐一做出了选择。

最终,年仅十五岁陈煜继承大统。六年一梦,这江山最终还是回到了嫡长一脉的手中。

只是此时,一切并未尘埃落定。

这京中的禁卫军依旧掌握在陆之渊手中,陆之渊并没有轻易善罢甘休的意思。众人对新帝的议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被这对天家姐弟欺骗,乃至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实。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登基大典后,陈煜下的第一道圣旨,竟是一道赐婚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长忆公主盛云霖,温淑长孝,端庄有仪,多年来与朕历经风雨坎坷,其性之义,其行之良,朕感之甚笃,特封长忆长公主。长公主居掖幽庭时,蒙都督陆之渊照拂。今长公主归位,待字闺中,与都督乃天作之合,故赐婚于二人。一切婚仪,交由礼部操办。钦此。」

圣旨一出,京中炸成了一锅粥。

无他,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当日大殿之上,众人有猜到陆之渊和长公主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毕竟当时陆之渊的表现,显然是认识长公主的,却又错愕于她的身份。可现如今,圣旨里却说,长公主在掖幽庭里的时候,就蒙陆之渊照拂了?

此话何意?大家都猜不透。

唯一能用逻辑理出来的,只有一点:年纪轻轻的新帝尚未坐稳龙椅,他必须得稳住陆之渊,所以把长公主嫁给了他。

「眼下,就看陆之渊领不领情了。」霍玄承在府内的池塘边伫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他随手撒下了一把鱼食,鱼儿争先恐后地涌过来,一池乱红。

「皇上可真是下血本了啊。」他身旁的人感叹道,「这可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了。」

「未必是他的意思。」霍玄承摇了摇头,「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懂什么?」

「那是……?」

「长、忆、长、公、主。」霍玄承一字一顿道,「她耍了陆之渊,此时又拿自己做筹码来稳住他。这么多年,这个女人能在宫中保下小皇帝,很明显不是吃素的。陆之渊又是个好美色的人,栽在她手上根本就不稀奇。」

谢斐踏进御书房时,盛云霖正在研究一本棋谱。

「谢大人到了。」兰草在盛云霖耳畔低语。

盛云霖这才抬眸,坐正了身子:「宣吧。」

「是。」

而后,谢斐在宫人的引导下走了进来。他身着朝服,背影挺拔,一如清风朗月。

「长公主殿下。」谢斐低头行礼。

盛云霖微笑道:「谢大人免礼。」

谢斐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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