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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1 / 2)

风过无痕

长相忆:长公主重生后又在搞事业

盛云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再睡着的了,可能是谢斐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渐渐地又有了困意,最终沉沉地睡去。

梦里有十三四岁时的自己,活泼好动,终日带着陈煜胡闹。偶尔在宫中遇到一身朝服的谢斐,对方都毕恭毕敬地行礼,却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不肯给。

她在梦里像是一个旁观者。过往的一切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才逐渐回忆起那些纷繁的旧梦。

次日清晨,盛云霖起迟了。

当长公主的时候,她每天天不亮就会醒来,梳妆穿戴完毕便去上朝。如今成了另一个人,倒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

谢斐不在屋内。倒是店家又派了昨日给她梳洗打扮的两个婆子来,说是谢公子吩咐的,采买了一些衣裳、胭脂、首饰等,供姑娘平日里使用。

盛云霖见她们两个又欲上手的样子,想起了昨日被薅头发的疼痛,忙不迭让两个婆子回去了,说她自个儿来就行。

她在那一堆钗镮之间挑挑拣拣了一番,发现也没什么好东西,想来婆子们克扣了不少谢斐给的银子。她无声地笑笑,最终从中挑选了一支白玉簪子,绾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虽然簪子的用料不怎么样,但胜在素雅。

盛云霖走到了铜镜前,本欲瞧瞧自己随意绾起的发髻如何,却倏然怔住了。

昨日她居然没有发现,镜子里的这张脸……竟然和幼时的自己有着五六分相似。

她默默地伫立在镜子前,注视着自己,本该娇嫩细腻的少女的面孔上,出现了远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她顺着镜子中倒映而出的幽深瞳孔望去,竟又透出三分极为隐秘的哀伤。

是啊。就算这张脸长得和十四岁时如此相似,她也不再是当时的自己了。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谢斐的身影从铜镜中映了出来。

「谢大人回来了。」盛云霖没有回头。

谢斐「嗯」了一声,看向坐在铜镜前一动不动的盛云霖,沉默了片刻,又走上前来。

他从先前婆子们留在桌上的那一堆物件中,找出来一支眉笔。

盛云霖轻轻笑了起来:「谢大人要给我画眉吗?」

谢斐没说话,而是轻轻地,在她的眼角下方,点了一颗泪痣。

像是画龙点睛一般,那镜中的女孩子,竟然和当年的长忆公主有七八分相似了。

「你竟然记得我这个位置的泪痣……」盛云霖愣了好一会儿,最终,却还是扯了扯嘴角,「算了,抹掉吧。被人认出来不好。」

她动手擦掉了那颗眉笔点出的泪痣,又问道:「你出去打探风无痕的事情了?」

「嗯。」

「他一定没跑远。」盛云霖判断道,「银子肯定也还在临安城。」

「你怎么知道?」谢斐问。

「一个异国他乡的匪徒,哪儿来的人手帮他连夜转移那么多官银?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不是银票。看看临安最近有什么大事儿需要用钱,搞不好从哪里经手一下,赃款就洗白了。」

「最近临安书院要新修圣经阁。」谢斐道,「因上届科举文试状元出自临安书院,苏惟给拨了不少银子。」

「你倒是都打听好了。」盛云霖突然想了起来,轻笑道,「对了,你当年可是文武双料状元呢。那么厉害,怎么做到的?」

「不过就是勤学苦练。」谢斐回答得极为坦然。

「这天下间,勤学苦练的人多了去了,若只需要勤学苦练,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当状元了?」盛云霖起身,「走吧,咱们去临安书院转转。」

谢斐却没动。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他看向盛云霖,神色颇为郑重。

盛云霖对上了他的目光,忽觉谢斐的黑色瞳仁深如潭水。

就在一瞬间,她想起了昨晚的拥抱,一下下拍着她的背的手掌,还有那一声「殿下」。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盛云霖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下颌,线条极为漂亮:「谢大人不是把我买下了吗?我当然是跟随大人了。」

临安书院坐落于天目山之上,盛云霖与谢斐二人刚走进去,便听见颂声朗朗,不绝于耳。山间升起袅袅的炊烟,仙境中自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因苏惟提前打了招呼,临安书院的山长专门在门口迎接谢斐,旁边还跟了个盛云霖的「熟人」。

正是昨日,在夜市里遇见的裴子安。

裴子安那张清雅的面孔上带着礼貌的笑意:「没想到,会在书院内再遇见盛姑娘。」

山长颇有些好奇:「怎么,你们认识?」

裴子安道:「昨日,学生带着博闻师弟去夜市写对联,街坊四邻盛情难却,我和博闻帮不过来,幸得这位姑娘帮忙。她的字颇有赵孟頫之风呢。」

「远远比不上我家公子。」盛云霖微微一笑。

「真没想到,谢大人家的丫鬟都是一手好字。」山长立刻开始捧起了谢斐,「谢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啊!」

「过奖了。」谢斐微微颔首。

山长因事务繁忙,便先行离开,让裴子安带着两人前往账房去查阅账册。

查账册,便是要看整个临安书院的进出款项。因要大兴土木,书院今年花的银子比过往三年加一起都要多,这便给了经手人可操作的空间。

账房先生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谢斐这么大的官——虽然已经不再身居高位了,但并不妨碍账房先生吓得腿软,和谢斐说话都不太利索。倒是裴子安,不惊不畏,言谈之间都从容自得。

盛云霖帮着谢斐一起翻阅账册,连着看了好几个月的,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便悄悄凑在他耳边问道:「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因声小且隐蔽,她离谢斐极近,以至于谢斐一偏过头来,她便和谢斐四目相对,掉入了那对深潭一般漆黑的眼眸中。

「不会。」谢斐也轻声回道,「时间不够。」

昨晚临安太守上门请求,今天他们就来了临安书院,就算是大盗风无痕,也没那个能力在账册上一晚上做好手脚。

盛云霖「嗯」了一声,避开了那对瞳仁。

她之前只知道谢斐好看得很,京中的男女老少都夸他有潘安之貌,却没有分析过他到底好看在哪儿。此时此刻,如此近距离的相对,她才恍然察觉,原来谢斐最要人命的是这双眼睛。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给她进献过男宠。其中最貌美的那一位,有着一对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笑起来极为勾人。她却很不喜欢那样的,很快便打发出了宫。

反倒是谢斐的眼睛,沉静如深潭,古井无波,只看一眼,便觉得陷进去了似的。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呢?

谢斐还在那儿查看账册,裴子安闲着无事,便凑到了正在发呆的盛云霖跟前,问道:「盛姑娘,你其实不是谢大人的丫鬟吧?」

「你为何会这么觉得?」盛云霖回过神来,没直接回答,倒是颇有些好奇。

「就算是谢家的丫鬟,也不见得能写这么一手有力道的好字。」裴子安笑道,「更何况,姑娘举止不俗,谈吐亦不凡,更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盛云霖哈哈一笑,又开始胡说八道:「我原本确实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后来家道中落,还被人拐卖了。承蒙谢大人相救,现在又的的确确是谢家的丫鬟。」

虽然是现编的,但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相救?」裴子安不解。

「哦,就是说,他把我从人牙子手中买下了。」盛云霖摊手。

裴子安却正色道:「那日后,若裴某科举高中,是否可以去谢府赎回盛姑娘?」

「啊?」盛云霖愣住了。

「实不相瞒,昨日裴某对姑娘一见如故,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姑娘,想来是难得的缘分。」裴子安道,「裴某家中尚有良田百亩,算是衣食无忧。想来若有功名傍身,也勉强能配得上姑娘吧?」

盛云霖道:「我可是个丫鬟啊?」

裴子安微微一笑:「你刚才看账册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普通丫鬟。虽然不知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但曾经也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吧?」

盛云霖觉得挺有趣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子跟她说话了。

倒是谢斐注意到了两人的言谈,目光瞥向这边,掠过了盛云霖,直接扫向裴子安。

裴子安立刻道:「裴某只是跟盛姑娘闲聊了一下。」

谢斐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这里看完了,我们去库房。」

库房里的银子用一个个半人高的箱子存放着,一掀开箱盖,里面便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官银。

「这一箱共有十层,一层一百锭,一锭为十两。一共十七整箱,另带一些零碎,账册皆有记载。」裴子安道。

也就是说,这儿有十七万两多的白银。

盛云霖拿起一枚,看了看上面的印记,对谢斐道:「是官银。」

官银皆有印记,通常不在市面上流通。

裴子安道:「这正是临安太守苏大人拨给书院的款项。」

刚才看过的账目里,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楚。书院新修建圣经阁,官府拨了多少钱,书院自掏腰包多少钱,动工花了多少钱,还剩下多少钱……

毫无纰漏。

一趟查完,天已经快黑了。此时下山,也不知几时才能回到客栈。倒是山长早就为他们准备了客房,盛情邀请他们留宿书院。

二人并没有意见,不过晚饭时,盛云霖颇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什么都没有查到,真的没问题吗?

饭后来到客房时,盛云霖发现:又是只有一间房。

并且,今晚不像昨天那般,有个屏风隔开两张床了。

这间客房里……真的只有一张床而已。

盛云霖突然明白了晚上宴席上山长对谢斐说的「红袖添香」之类的话,彼时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席上的觥筹交错,此番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山长把她当作了谢斐的侍妾。

可是谢斐明明可以解释的啊?为什么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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