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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最後一个离开(2 / 2)

“定在一八五,休曼先生。”他的身子随着拍子摇晃着。浪花城,我们来了!

“各位,如果你们要想知道我们过去几天所做事情的目的,现在你们就要知道了。”舰长从驾驶台走下来,在自己的舱房对来此的各位军士官说道。他解释了几分钟。在他的桌上有一张沿海地区的地图,上面标有每一个防空炮兵阵地的位置。

在一些山头上标有雷达站的符号。

“太棒了,长官,所有的炮都要用上吗?”射控士官长问道:“包括五炮吗?”

舰长点点头。“士官长斯凯利,如果你把弹药剩下运回苏比克,我会对你很失望的。”

“长官,我想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把我们的所有炮弹射完的。”

这实际上只是一种几何学的练习。大家围在地图旁,很快便拟出了行动计划。

任务明确之後,他们都为这次任务感到兴奋。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次行动在晚上进行。

“长官,在我们的炮火轰击下,不会有谁可以侥幸活下来的。”

正在这时,舰长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舰长室。”

“四个锅炉已全部发动,航速叁十节,舰长。”

“很好。”舰长挂上电话,接着说:“各位,我们要掩护一些海军陆战队员。”

他的话音中充满信心。这艘军舰上的炮火像密西西比号上的炮火一样强大。两分钟後,他又回到了驾驶台上。

“休曼先生,由我指挥。”

“舰长在指挥。”甲板官移交了指挥权。

“右舵,新航向二六五。”

“右舵,是,新航向二六五。”山姆,贝克士官长转动舵轮。“长官,我的舵已经右转。”

“很好,”舰长说道,接着又补充道:“浪花城,我们来了!”

“是,长官。”舵手回答道。舰长的举止活像一个傻老头。

紧张的时刻来到了。不会出什麽差错吧!山头上的凯利不禁自言自语地问道。

直升机会不会在半空中故障?他们不会闯入敌区被击落吧!万一当地的越军今晚举行演习怎麽办?这些事情会无意中碰上。说不定,任何意料之外的原因都有可能使任务中途而废。可是,今晚一定不能发生意外,凯利对自己说。要不然,这一切准备就会前功尽弃——直升机飞行员经过了叁周的特别训练,那些陆战队队员们也是如此。奥格顿号上的水兵为他制造了有用的工具和武器。当然,危险总是存在的,但事先有准备,做过充分的训练演习,这都可以减少冒险的程度。凯利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一切没有问题。他精神专注地坚守在自己的位置,这可不同於蹲在巴尔的摩西区的角落。这是真正的战斗。他拯救帕姆的行动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败,这次行动他绝不能再犯错误。

他现在不是去营救一个人,而是二十个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夜光表,时针走得多慢啊!凯利闭上双眼,希望再睁开眼时会看见表走得快些。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得很清楚。这位前海豹突击队的士官长命令自己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他把卡宾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集中精力用望远镜观察着。他的侦察活动要一直坚持到第一批M-七九型枪榴弹击中岗楼之後。陆战队员们全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也许,这可以向费城的那帮人显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亨利的业务已经遂渐崩溃,一切事情现在由埃迪掌握。他埃迪。莫雷罗现在是何等重要啊!他把车开上驶向阿伯丁的第四十号高速公路,心里感到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不由得陷入了想入非非的境界。

傻瓜不能够经管自己的业务,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手。我告诉遏托尼,亨利太关心自己的利益、过於聪明,不是一个真正认真的商人。啊,不,他是一个认真的人,比自己更认真。亨利是第一个被认为是“中坚分子”的黑人,这是你看到的。

托尼也将会成为中坚分子,但他不会使我成为中坚分子,就是你自己的表弟也做不到这一点,尽管当初是我把他介绍给亨利的。这种交易只有我适合去做。我为他们做成了生意,可是却不能成为可以信赖的“中坚”分子。

“他妈的!”前面遇上了红灯,他骂了一声。有人开始破坏亨利的能力,他们要我把这事查一查。好像亨利自己没法查清这件亨,可能是不行,他并不像他自己所想像的那麽精明能干。那又怎麽样呢?他想插在我和托尼的中间。

情况是这样吗?埃迪心想着。亨利想离间我和皮亚吉,就像他指使我们二个干掉安吉洛一样。安吉洛是他的第一个联系人,是安吉洛介绍自己和亨利认识的,我又介绍他认识了托尼……托尼和我负责跟费城及纽约方面的联系……安吉洛和我是一组联系人……安吉洛是一个弱者……所以他被搞掉了……托尼和我是另一组联系人……他只需要一个联系人,是这样吗?只要一个人和这个组织的其他人联系。

把我和托尼折散……他妈的!

莫雷罗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用车上的点烟器点燃。山顶上的太阳已经露了出来。埃迪喜欢太阳和风,这样有点像驾着自己的渔船出海一样,可以给他很好的能见度。

这使他很容易看到前面的目标,不会走错了路线。在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皮箱,里面有六公斤纯货。有人告诉他说,费城目前缺货,他们可以自己加工。这是一笔很大的现金交易。他们只有两个人,没有什麽可担心的,而且这是一种长期的业务关系。他也不必担心受骗,他自己也留了一手。他藏了一些在自己的衬衫面。

他必须把这件事考虑周到,莫雷罗对自己说,他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亨利在操纵他们,亨利在控制整个组织。他以为他比大家都聪明能干。

也许他亵渎了他自己的人。那个混蛋喜欢玩女人,尤其是白种女人。这些人都喜欢干这种事。他以为他很精明,可能他相当精明,但并不够聪明,而且现在已不再聪明了,今後也不会聪明了。把这些向托尼解释清楚并不困难,埃迪对这一点很有信心。把货交出去,开车回去,和托尼一起吃顿饭,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托尼喜欢这样,就像他上了哈佛大学当上了律师一样。然後,他们可以共同对付亨利,把他的业务接收过来。这是做生意,他的人会有所反应,因为他们爱他,不会轻易就。但是他们干这一行是为了钱,每个人都是为了钱。这样,他和托尼就可以接收这桩业务,他埃迪。莫雷罗就能当家了。

他想好了。莫雷罗看了看表,时间正好。他把车停在一家路边饭店的停车处。

这是一家老式饭店,宾夕法尼亚铁路离这儿不远。他想起了与他父亲第一次在这儿吃饭的情景,坐在窗边的餐桌上,看着外面驶过的火车。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顺手把香烟熄灭。

另一辆车开进了停车场。正如他预期的那样,是一辆蓝色的老式车子。车内走下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提着一个公事包,朝他走来。埃迪不认识这人,但那人穿着讲究,很有商人派头,还系有一根漂亮的黑领带,样子又像位律师。莫雷罗笑了笑,并不明显地看着来人的方向。另一个人站在车子旁边监视着,这也许是为了安全。

啊,这也是个谨慎的人,很快他们也会知道他埃迪。莫雷罗也是个谨慎的人。他一边想,一边把手放在皮带的扣环上,距他的手枪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东西带来啦?”

“钱带来啦?”莫雷罗反问道。

“你犯了个错误,埃迪。”那人打开箱子,说道。

“什麽意思?”莫雷罗问道,他突然警觉起来。一不小心就会遗憾终生。

“我是说,再见,埃迪。”那人平静地答道。

那人的目光说明了一切。莫雷罗立即去掏自己的手枪,但来不及了。

“警察,不许动!”随着叫声,枪弹从打开的箱子上面发射出来。

埃迪也掏出了自己的枪,开了一枪,击中了自己车子的底部。但警察距他只有叁,一旦射击,一定会命中目标。车边的那位警察也跑了过来,他吃惊地发现查伦巡官的第一枪没有击中埃迪。就在他看到这一切的当儿,那手提箱被丢在一边,查伦又伸出手臂,上前一步,用枪抵住了埃迪的胸口。朝他心脏部位开了一枪。

莫雷罗现在一切都明自了,就在那一两秒钟之间。这一切都是亨利安排的。莫雷罗知道他一生的目的都是为了把亨利和托尼搞在一起,现在却自食其果了。

“把身子转过去!”查伦对着垂死的埃迪叫道。他俯身捡起埃迪的手枪。一分钟後,两辆警车来到停车场。

“真是个笨蛋!”五分钟後,查伦对自己的同伴说、,他浑身在颤抖,、像一般人在杀了之後的情形一样。“他正要去掏枪,所以我第一枪没有打中他。”

“我都看见了。”那位新警探说道。

“长官,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样。”州警察局的一位巡佐边说边打开了莫雷罗的手提箱,里面装有袋装的海洛因。“还有一些现钞。”

“好。”查伦叫了一声。“只是这个笨蛋已经死去,什麽情况也说不出来了。”

这话不假。干得漂亮,成功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尽力没有笑出来。在一位警官的眼皮底下,他杀死了埃迪,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现在,亨利的组织又可以安然无恙了。

快到时候了。岗哨已经换班过了。雨仍下个不停。太好了!岗楼上的哨兵都躲在角落避雨。他们显得十分倦怠,已经放松了警戒。现在所有灯光都熄灭了,营房中的蜡烛也熄灭了。凯利用望远镜在四周了望了一番。在军官寝室内仍有一个身影在闪动,他在观看窗外的天气。是那个俄国人。哦,那就是你的卧室吗?第一颗榴弹应当扔在那里,把这个俄国佬炸个粉碎。

雨继续下吧!再来一场倾盆大雨才好呢!

紧张的气氛在加剧,不是因为危险。凯利认为自己没有什麽危险。关键问题在於如何冲进营区。现在轮到直升机行动了,然後就是突击队。他的任务已接近完成,凯利这样想着。

“开始射击!”舰长的命令下达了。

新港新闻号上的雷达早在几分钟前已经开动。领航员正在射控室,藉着雷达帮助射击部门标定出军舰的确切位置。这并非过分小心,而是今晚的行动要求这样做。

现在航海雷达和射控雷达正在帮助每个人精确地计算出他们的位置。

位於左舷的五炮口射出了第一批炮弹。双管炮发出的尖厉轰鸣声震耳欲聋,但那情景却十分美丽壮观。随着每发炮弹的发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金黄色的火线,宛如一条条拖着长尾巴的金蛇,随着它那瞬间即逝的生命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了,在六千码以外的远处,一双双黄色的金属弹头爆炸开来,使那潮湿翠绿的北越的大地上升起一片片橘红色的火光。

“看起来简直像火山,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人。”一号位置的测距手已经将测距仪固定在恰当的方位角,炮火的光亮使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容易。士官长斯凯利十分精确地将射程调至合适的位置,并立即传达到射控中心。十秒钟後,八炮齐发。

又过了十五秒钟,防炮阵地便消失在一片烟火之中。

“第一次齐射命中,目标A被摧毁!”士官长在下面随即命令移至第二个方位角。

他像舰长一样,即将退役。也许他们将来可以开设一间枪店。

那炮声犹如远方的惊雷。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山下没有任何反应。在望远镜中,凯利可以看到下面有人头在动,也许有人在交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毕竟这是一个处於战争的国家,枪炮声已经习以为常,尤其是这种犹如远方惊雷的声音更是司空见惯。显然距离很远,用不着大惊小怪。因为天气阴郁,爆炸的火光也看不清楚。凯利原以为会有一两个军官跑出来观望,这本是合乎情理的事。但没有任何人出来。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九十分钟。

陆战队员们轻装来到军舰後甲板,很多水兵也跑来观看。队员们朝飞行甲板走去,阿尔比和尔文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後指挥大家登机。

麦斯威尔和波杜尔斯基也站在水兵的行列之中,两人都穿着老式的卡叽军服,下身穿着短裤。他们在海上指挥作战时都是这副装束。据说这样穿着会带来好运,即使是将军也很迷信。陆战队员们第一次看见面色苍白的将军胸前戴着勋章,那勋带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将军严肃的面容流露出对自己部下的满意之情。

“都准备好了吗,上尉?”麦斯威尔问道。

“是的,长官。”阿尔比平静地回答:“叁个小时之後再见。”

“祝你好运。”麦斯威尔挺直身子向年轻的上尉致意。

“他们看上去士气高昂。”赖特说道。他也身着卡叽服,以便与舰上的军官会议室的色彩协调。“啊,上帝,我希望这次行动能够成功。”

“是啊,”詹姆士。葛莱说道。现在军舰已调整了位置,与风向保持一致。甲板工作人员手执照明灯在引导两架飞机起飞。接着两架希科斯基直升机接连起飞,然後转向西方朝着越南海岸飞去。“现在一切都交给他们了。”

“都是些好汉,詹姆士。”波杜尔斯基说道。

“那个克拉克也不错,很精悍的人物。”赖特说道:“他平时是干什麽的?”

“我想他目前在打零工。你问这干嘛?”

“一个人只要有头脑不怕没有工作干的。这个年轻人很能干。”赖特说道。说完,大家都回到战情中心。在飞行甲板上,眼镜蛇直升机的机组人员正在进行起飞前的检查。四十五分钟後,他们也要起飞。

“蛇,这是蟋蟀。时间检查正常。听到没有?”“听到了。”凯利大声回答说,但声音不大。他在自己的无线电上按了叁个长号,有两次得到了回应。奥格顿号宣布任务正在进行,并记下了收话记录。“还有两个小时你们就可以自由了。”

凯利对着山下的战俘低声自语道。至於营中其他人是不是高兴,他可用不着去考虑。

凯利吃掉自己带来的最後一份食物後,在自己的隐蔽处活动了一下。天已经黑下来,他伸手把食物的包装纸塞进自己的衣袋。他不留痕迹,因为像这样的行动很可能还会再进行,为什麽要让对方知道这儿发生过的事情呢?但是,紧张的事情终於来了,他需要小便。这真有点好笑,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孩子,尽管他今天只喝了不到半加仑的水。

叁十分钟後飞机就会到达降落地点,再以叁十分钟的时间向营地靠近。常他们爬上了远处的山头,我就要和他们接触,来指挥最後的袭击。

让我们开始行动!

“火力右移,目标出现,”斯凯利报告说:“射程九-二-五-0?”大炮再一次轰鸣,一百毫米口径的大炮正朝着目标射击。水兵们看到那些防空阵地在新港新闻号的轰击下土崩瓦解。敌方舍不得丢下他们的大炮,企图进行还击,以击伤在他们海岸线上游弋的巨型战舰。

“雷达上出现直升机。”副舰长在战情中心说道。他从雷达萤幕上看到直升机飞过海岸,顺手拿起电话筒。

“舰长。”

“长官,我是副舰长,直升机正在进入我们预定的走廊地带。”

“很好。停止炮击。叁十分钟後,直升机就飞回舰上。密切注视雷达。”

“是,长官。”

“啊,上帝!”雷达操作员说道:“那儿出了什麽事?”

“我们首先打他们的屁股,”他旁边的副手说道:“然後我们侵犯他们。”

几分钟後,陆战队员都跳出了直升机。雨仍在不停地下着但风力减弱了很多。

此时凯利已从树丛中站了出来。他仍然处於安全位置,不会有人发现他,他身後是大片的树林,与他的衣服颜色一样。他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看看是否有什麽危险存在,是否有什麽异样的情况发生。山坡变得十分泥泞,他身上沾满红泥,浑身上下和山坡已成一色。

从着陆点出来要十分钟。远处仍不时传来隆隆的炮火声,这连续的声音并没有使人提高警觉。只有凯利知道那是军舰发出的炮声。他重新坐在地上,两肘支在膝头,又用望远镜对着营地观望起来。那仍然没有灯光,仍然没有动静。死亡正向着敌人逼近,而敌人竟一无所知。他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几乎忘记用自己的耳朵去谛听周围的动静。

在风声中那声音很难分辨。那是一种遥远的声响,低沈而不断,而且越来越大。

凯利的眼睛离开望远镜,回过头,想看个究竟。

汽车声。

是卡车开动的声音。啊,在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公路。不,干道离这儿很远……

是其他方向。

也许是运货车,给这儿运送食品和信件的运输车。

不止一辆。

凯利跑到山顶,靠在一棵树上,朝下面看去。山下的道路一直通到沿河公路。

那儿有动静。他朝着那举起了望远镜。卡车……两辆……叁辆……四辆……啊,上帝!

车灯都亮着,但前灯都蒙着布条。这意味着是军车。在车灯的辉映下,凯利看到车上有人,站在车的两边。

是士兵。

等一下,小伙子,不要惊慌。也许是……汽车绕着“蛇山”脚下驶向前去,岗楼上的一个哨兵叫了几声,接着电话传了过去。很快地,军官寝室中亮起了灯光。

有人走了出来,可能是少校,但没穿衣服。他问了几声。

第一辆卡车停在了营地门口。一个人走下车,对着什麽人吼叫了几声,可能是叫人开门。第二辆车停在第一辆车的後面。上面的士兵下了车。凯利数了数人数…

…十个…

…二十……叁十……还有。不是数目问题,而是这些人开始做的事情,使凯利感到吃惊。

他眼睛遥望对方。命运还要从他身上拿走些什麽呢?为什麽不把他的生命拿去,就此一了百了?可是命运之神感兴趣的不只是他的生命。永远不是这麽简单。他所承担的责任远非如此单纯。凯利摸出无线电。

“蟋蟀,我是蛇,完毕。”

没有声音。

“蟋蟀,我是蛇,完毕。”

“什麽消息?”波杜尔斯基问道。

麦斯威尔拿起话筒。“蛇,我是蟋蟀,有什麽情况?完毕。”

“流产流产流产——请回答。”话筒中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再说一遍,蛇,再说一遍!”

“行动流产,”凯利大声喊道,完全忘记了周围的危险。“流产流产流产。请立即回答。”

麦斯威尔愣了几秒钟。“我们收到了你的情况,行动流产。待命。”

“知道了,待命。”

“什麽事?”永少校问道。

“我们得到情报说美国人可能会偷袭你们的营地。”一位上尉答道,同时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那些士兵正在分散开来,一半人朝树林跑去,其他人在院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很快挖起工事来。“少校同志,我奉命前来负责保卫营地,直至其他部队到来为止。并命令你立即将俄国军官送回河内。”

“可是……”

“命令是武元甲将军亲自下达的,少校同志。”这话发挥作用了。永少校立即回到住处穿好衣服。一位士官赶快去叫醒司机。

凯利只能继续观察。可能至少有四十五人。那些士兵在运动,不容易数清。

有的士兵在林中巡逻,有的人正在挖机枪阵地。这对凯利来说存在着直接的危险,但他仍在那儿等待。

他必须确定自己是否看清楚了情况,证明自己没有被目前的情况吓得惊慌失措,没有突然变成一个胆小鬼。

二十五个对五十个,有计划的袭击,这并不困难。二十五个对一百个,但敌人有了准备,就豪无希望了。他刚才的报告是对的,没有任何理由再增加二十五个人的死亡名单。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去犯那样的错误,白白送掉那些无辜的生命。

“直升机原路返回。”雷达员对副舰长说。

“太快了。”副舰长说道。

“真倒楣,达奇,现在怎麽办……?”

“行动流产了,卡西。”麦斯威尔说,两眼盯着桌上的地图。

“可是为什麽?”

“因为克拉克先生这样说,”赖特答道:“他发现了新状况,传回来消息。将军,用不着别人再对你说什麽。我们仍有一个人在那儿,各位,我们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们有二十个人在那。”“可是,今天晚上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出来。”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

麦斯威尔抬头看着法兰克斯舰长,“我们尽快向海滩靠拢。”

“是的,长官。”

“河内吗?为什麽?”

“因为我们接到了命令。”永少校正在查看上尉的部署。“美国人想到这儿来,是吗?

我希望他们来。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西江。“步兵行动的想法并没有使格里沙诺夫上校感到兴奋。到河内去,尽管没有公开宣布,也意味着要回到使馆。

“让我收拾一下行李,少校。”

“请快点!”这个小个子不客气地说道。他认为这个俄国人的河内之行是某种越权的举动。

情况可能比这更糟。现在格里沙诺夫收拾好自己的所有笔记,塞进了背包之中。

尽管俄国人一走,这的一切工作又全归他个人负责了,但俄国人会把这儿的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报告,一旦政府插手这件事,他就可以提出让这些美国人活下来的建议。

这可不是好消息。但他想起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句英语格言,走了这个俄国佬末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可以听到那些越南士兵正在朝山边走来。尽管声音很远,但他知道,他们正走过来。

“蟋蟀,我是蛇,完毕。”

“我们在听,蛇。”

“我在移动。山上有人,正朝我走来。我要向西移动。能为我派架直升机吗?”

“可以,孩子,你要小心。”是麦斯威尔的声音。他仍然那样关心他。

“我要移动了。结束。”凯利把无线电放回衣袋内,朝山头走去。他又回头看了看山下,将现在的情况和原来的情况做了一番比较。

我在黑夜跑得很快。现在到了证明这一点的时候了。他最後听了一下正在逼近的北越军士兵,然後找了一个树林稍微稀疏的地方,直奔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