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聊了聊,才知道没分,过得还挺好。藏心忍性是夏千歌擅长的,可那天看见女孩的笑并不假,是发自内心的。
云美曼就纳闷了,她对大部分男人没什么好脸色,了。但也年轻过,爱过人,工作学业上的事强势的她无所不能,偏偏感情是两个人的合作,一方有着最终解释权,有了要放手的心,哭干了眼泪也无济于事。
伤透了心,疼过,就看淡了,她没那个运气,遇不上几个值得爱的。就像是生意场上的博弈,理智战胜了荷尔蒙,她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索性就一个人过,也挺好。
夏千歌明明和她很像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也不为过,否则她也不会那样重视一个人。
到底哪儿不一样,她百思不得解。
比她幸运么?云美曼觉着好笑,一个曾被感情折磨到形骨憔悴的人,又能幸运到哪儿去呢?
“真要走?”,她敲敲门,半倚在门边。
“嗯,都答应他了。”
“为什么?”
夏千歌低下眼摸了摸微微起伏的小腹,唇角微翘,声音温和轻细,仿佛春风融化了江雪,“到时候请老师你来喝满岁酒。”
“这…”
云美曼一下子石化在原地,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不过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爱情这东西太邪性荒唐,不可理喻,她更下定决心决不碰了。
就好半天挤出来一句,“那…祝你生个大胖小子。"”
……
听大人说,柴米油盐才是压垮一个女人的根本,而孩子则是最后一根稻草。
特意等了孩子出生一年,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的,当然…她也不否认,有某些嫉妒的情绪在作祟。
云美曼结果还真在孩子满岁那天正式见着了孩子的父亲。
男人把孩子抱在怀里逗着玩,小姑娘笑得咯咯响。可某人站在旁边就不大乐意了,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像个没小腿高的小朋友,蹙紧眉头扒着他的手臂,让男人也抱抱她,不然就不开心。
“回去抱,这里人多,乖…”
“哼,说话算话。”
这一切她就站在旁边看着,离得近,这一次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很久,一直看到夏千歌小心眼地把他护起来,不许她多看,像是护崽儿的母猫,倒是亲生的小姑娘挺可怜的,被扔到了腿边,跟没人爱似的。
孩子的满岁宴,夏千歌把小姑娘扔给她看着,搂着自家男人走了
那个答案依旧没解,她无论怎么看,大概…可能…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个普通人,或许更成熟、有经历苦难后的镇静自若,可在她看来,也可能不过只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罢了。
学识高、能力卓越,认真负责…这样优秀的人注定眼光高,越难与人亲近。可偏偏对男人开了特例,理智顷刻间就倒,性情为了另一个人改变、收敛,本可以无拘无束,却非要为了爱情束手束脚。
不值得…真不值得…
她摇着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脸蛋圆嘟嘟的鼓着,大眼睛黑溜溜的,眉眼有几分像他爸,骨相随她妈,像是精打细琢的手工品,抱着她小腿呜呜地喊,看的她这颗冷硬的心快化了。
云美曼低下身子,小朋友也歪着脑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她的便宜爹妈走了,她便又想起刚刚两个一大把年纪还互相调情的害臊画面,没来由地,真有些酸唧唧了。
这小家伙倒是挺可爱的,有一个也不错,不过她可受不了爱情的苦,讨厌要和另一个人折磨半生的血与泪,还是哪天抱一个回家养着吧。
“你真可怜哟,娘不疼爹不爱的,你娘心里怕是只容得下这么一个人了。”
看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到这边,她捧着小家伙肉乎乎的脸蛋吧唧亲了口,声色利诱,“啧啧…干脆认姐姐做干妈好了,云姐姐给你买棒棒糖吃,好不好?”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给了她个眼神,摸了摸脸蛋上的大口红印子,嘟着嘴巴,眼睛干巴巴地开始往外冒水花,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云美曼吓了一大跳,捂住了孩子的嘴,神色慌张,没见过这阵仗,刚刚还好生生地怎么说哭就哭。
算了算了,孩子这东西和爱情这东西一样不讲道理,她不碰了,打死也不碰,谁喜欢这折磨的滋味谁就去吧。
(这一章想写一个路人视角的,千歌的还有一章,今天写完新书有时间会写,写不完就明天。)
番外五、夏千歌 下
苏浅浅上小学那年,两人双双步入中年。
对于这个孩子,应该算是个意外。得知真的中了奖,起初夏千歌是不大愿意的。
她虽然真心想要个混合着两人血脉的小生命,又隐隐担心毁了两人的二人独处的机会,这小家伙出来了,岂不是什么都要和她抢?
取了个浅字,寓意万事看淡,莫深陷执念,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一辈子就好。
她妈坐月子那会儿看着刚出生的小家伙,脸皱巴巴的,皮肤松弛,头上没几根毛,很嫌弃地叹了口气,“怎么一点儿没继承她爸的长相,难看死了,这肯定不是我亲生的。”
虽然嘴上嫌弃,却从没亏待过孩子,三更半夜起来换好几次尿不湿,尖锐的哭声几度把本就睡眠很浅的她吵得神经衰弱,还不让苏语请阿姨,说要亲力亲为,不然孩子长大就和她不亲了。他的骨肉,她要好好爱着。
好在小姑娘后来张开了,五官和他爹小时候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骨相则随她妈七八分,于是她妈嘴上没嫌弃一阵,很快就爱不释手,成天当个宝似的捧在手心里,生怕磕了碰了。
三句话离不开她家的苏浅浅。
“苏语,浅浅喊我妈妈了,先喊我的,果然没白疼她。”
“隔壁那个念念又欺负我家浅浅,有这么做姐姐的吗?你不管管?肯定是苏希那个女人指使的,我找她去…”
“舍不得浅浅一个人睡,她肯定害怕,要不我们抱回来吧?”
……
他头疼,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告说:这叫溺爱。
她也振振有词地回答:这是替你把你的那份一起爱了,你爱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