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鸢整个人陷入紧绷,随后不知是何气味缓缓飘过,只觉一阵头晕,一刻钟后便昏昏欲睡。
不知几时,她于摇摇晃晃中醒来,被捆着的四肢已酸痛无知觉,她从木板上坐起,好似被关在一木制盒中,正被人抬着走,她能听见外头沙沙作响,却不知如何光景。
届时,郊边小道,一婚轿与一客轿交错开来,驶向两路,禾月公主掀开轿帘,瞥着错过之婚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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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别动我!”于鸢口中粗布被人抽走,她被撂在空地,侧身于地面挣扎着,“要多少钱!我凑给你们!还有,李逸呢?!你们把他如何了!”
以李逸为首之一行人站于她身前,个个表情迥异,李逸更是神情复杂,冰冷眼里竟无端生出些不忍,他扭着头,示意手下将于鸢转移,作罢,一行人便从房内走出,紧闭房门。
“且安排好了?”
“嗯。”李逸只眼端详着面前一席鲜红婚服的傅少青,不免醋意上头,“去罢。”
傅少青百感交集,大步跨上前,在掠过李逸时,被其一手拦住,“李逸,你这是何意?”
李逸缓缓放下手臂,单手拍了拍他肩头,一下重,一下轻。
傅少青斜睨着他,总觉李逸有诸多不放心,“放心。”他轻拍李逸后背。
二人皆知,此事,成也于鸢,败也于鸢。
于鸢闻声门窗被在外推开,下意识于床铺缩成一团,虽她现已能畅言,但紧张之下,亦是道不出个半句,听力却是异常敏感,好似一根针落地方能听得清楚。
她感受着一人脚步慢慢逼近,心已然提到喉咙处,遂即身体便阵阵颤抖,“你……你别过来……”
傅少青缓缓坐于床榻,瞥着被五花大绑的于鸢,只觉李逸行径过于粗暴,心中暗自嘀咕,他只身将身后鲜红烛火挡住,一手向于鸢伸去,扯下她面上蒙眼布。
于鸢世界当即恢复光明,睁眼却被之笼罩在傅少青背光阴影之下。她一怔,微眯着眼,几秒后,便认出昏暗烛光下的傅少青。
如此,好似她心中大石落地,起码,眼前之人并非山贼,傅少青亦是不可要了她性命去。
于鸢瞥着周遭布景,屋内微光四起,泛着阵阵烛火红光,将一席被褥床帐皆照的红火,再瞧着傅少青一身鲜红华服,她自然知晓是何情况。
系统:“这不是逼婚吗这?生怕你不同意,竟然把你绑了来这傅少青,看着寡淡,不通人情,原来是真性情!”
于鸢虽已猜出,但亦未全然缓过神来,“你、你是哪儿头的!”
系统:“你不是心中还有傅少青吗?如此,不如正好便嫁给他!”
于鸢不知可否,眼下她心中乱得紧,“我才不要这样不清不楚,如此草率的就嫁了,我俩的事情,还未说个清楚。”
系统:“你也知道没说清楚,你当时也是有些意气用事,未给人个解释,如此看来,想必他与那什么公主,并非两情相悦。”
于鸢闻声好似有些傲娇,“哼,那是自然,我与他虽交往时间短,但我们一早相识,情深厚意!”
系统鄙夷道:“情深……厚意?”
傅少青见其未有过激举动,便想先将其身上缰绳解下,怎料他还未上手,于鸢便先行开口,“还等什么?”
傅少青一愣,忙反应过来,俯身将于鸢从床铺扶起至床边,他侧到于鸢身后,将她手腕之绳解开,“疼不疼?”
于鸢未应,表面淡定,实则已是小鹿乱撞,但即便是婚事,如此不明不白,她亦是心中不痛快,“你总该给我个解释。”
“当然得解释。”傅少青当即蹲下,半跪在地,垂头为于鸢解开脚腕处绳子,于鸢垂眼瞥着他,好似俩人从前从未有如此视角,从来皆是傅少青将她俯看。
“上次,上沅铁匠上京领封赏,经李叔才得知,李逸将你关了起来,他们有心无力,我这边亦走不脱,只得以书信与你连系……”
“你怎得认识李叔?”
“你打铁作坊工匠,我且都暗自记过。”傅少青扬起头,手中将于鸢脚踝轻揉着,俩人借烛火相视,若不是她身着常服,当真以为是俩人大婚之景了。“于鸢,我与那禾月公主并非你所误解那般,当日我离京至边疆,确为追查掉包案,但局势过于复杂,兵力不足,我带领的一干人等皆被调去支援。”
“但、仍是心有余力不足,是禾月公主,与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说动她母家长姐亦是如今邻国王后,这才调兵至边疆,以至胜战。 ”
于鸢盯着他一双宽厚手掌,在自己勒肿脚踝处细细揉捏着,好似心亦是软了一半,“所以,那禾月公主甘愿如此,唯一所愿便是嫁与你?她是何时心悦你的?”
“她并非心悦我,只得想出宫生活,她之所以选我,因着皇上跟前得力之人只有我未婚,如此一来,既然皇上放心,又助国胜仗,乃大功一件,即便她如此,皇上亦会功过相抵,不会降罪。”
傅少青抬眸,无比情深注视于鸢,“于鸢,你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