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亲你的时候,你肯定很愿意吧!”
孟沥紧挨着她,说话的气息完全喷洒在她的脸上,也清晰地可以看到她紧忍下,鼻翼的轻颤。
这是一种害怕,一种拒绝,一种想要极力克制下的忍耐。
落在孟沥眼中,成就了他绝对要挖掉的毒瘤!
他十分不明白,为何去了一趟鬼宅回来,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不再爱他,变得盘起了心计谋略,变得处处与他作对!
他生来就是王者,即便小时候被欺负,长大后,他还是脱颖而出,成了皇上心中最器重的皇子。
也是第一个被封王的皇子。
如此身份,在她眼中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孟忘枢?
“既然不爱,那便恨吧!至少恨意深种,你会比起你爱的人,在你心中留下更重要的地位。”
他言闭,不再废话,低头饮下一口苦涩的药汁,然后强迫的全部灌入她的嘴巴里。
那一口口的相碰,明明是该最温柔的事,却变成了恶心到无法言语的感觉。
苏天心全身动弹不得,肌肉却因沉重的压制,而颤抖起来。
她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在意唇上的感觉,心中念着静心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能保住凤凰翎,就算失去贞洁,又有何不可?
她并非未出阁的狂妄小姑娘,而是重来一世的冤魂附体。
如此还不能忍受,她以后还能做什么?
唯有忍,方能成就大事。
“天心,你怎么样了?”
温宁夏从外头回来,她在外间没有看到秦玉,然后就走到苏天心的房门口。
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然后就看到孟沥一手端着空碗,挨着靠前,亲着苏天心。
温宁夏一吓,发出不小的动静,也瞬间抽回了孟沥的神志。
他起身离开苏天心,回头望去。
那一眼中,布满的是战场的肃杀,是满满的杀气。
温宁夏被无声的凝望,呵斥的退后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是来看看天心的。”
她本有些害怕的想要逃走,可看到苏天心苦苦哀求的眼神时,她也不知怎的,脚下就像灌了铅一样,不动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她才大声的说,“姜太医说的,要天心安心静养,这样身子才会好,孟师兄,若是、若是她药喝完了,你可否回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其实这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她看得出来,那两人当中气氛怪怪的。
若她现在走了,估计苏天心还会更加委屈吧?
所以她不管不顾的傲立在门前,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哦,对了,师兄,我刚从雪苑回来,孟教谕他、他找你有事。”
“找我?”孟沥终于有了反应,嗤的一声笑道,“他会找我有事?”
温宁夏这话都是胡扯,所以也不知如何接口。
但孟沥却自问自答了起来。
“也罢,我倒也有事寻他。”
他从床边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空碗放在一边,把苏天心安放在床上。
掖了掖她的被角,他声音轻柔的说,“我希望今日的所为可以让你明白,对你,我不惜一切,势在必得。倘若有人阻拦,那么下场就只有死,而你之能,绝对无法保护他们。你好好想想,三月初三,你及笄那日,我希望得到你的答复。”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解开了她的穴道,然后才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逢秦玉与安如是从房中出来,被他看到。
秦玉脸色微变,还没说话,安如是就扭头走了。
孟沥知她定是做了什么,却并没有问,也转身走了。
秦玉没有追上去,而是直接进了苏天心的房间。
她看到那个药碗已经空了,心中便是一笑,然后才说,“天心姐,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
苏天心沙哑开口,嘴上的疼痛让她不愿意多言。
秦玉和温宁夏都看见了,心中想法各不相同,却谁都没有打扰她,给她关上了房门,就出去了。
苏天心见她们走了之后,才从床上起来,拿过矮几上的凉水,开始漱口。
可不管怎么的漱口,嘴巴里的苦涩药味之下,似乎都有着他留下的气息。
那种味道像极了大便的臭味,让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可惜,公子景不在此处,否则问他要些药,可以去去这种感觉。
但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屁股坐在软垫上,她靠在矮几边上,蜷缩起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双眼凝视着前方,眼睛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刚才承受着那样的屈辱,她都没有哭。
可现在,眼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
“不哭,苏天心,这没什么好哭的。你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算再过分,你也要忍耐。万不可被他发现凤凰翎,否则不仅是你自己,还有师父,也会有危险。你可以不顾自己,却不可以再让身边的人被拖下水了。天心,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这笔账记下,总会有归还的一天的。”
她紧抱着自己,喃喃自语,眼泪却越流越多,情绪终究没能好好的控制。
金色的光辉从她衣服底下溢散出来,然后一点点的扩大,在她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光圈。
似是师父的怀抱,将她紧紧笼罩,不受外界的侵袭。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才传来敲门的声音。
“天心。”
“师父。”
苏天心一震,一动,凤凰翎的光辉就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她想要站起来,双腿发麻,一个不慎就摔倒在了一边,碰到了矮几上的茶杯。
茶杯落地,发出不小的声音,惊动了外头的人。
孟忘枢一把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她倒在地上,手上被茶杯的碎片,划破了皮,正在流血。
瞳仁一缩,他大步上前,将人抱在了怀中,抬起她受伤的手,查看伤势。
“没事,就一点小伤。”
她抽回自己的手,伸到嘴边,想要吸掉小口子的血,却不料手被孟忘枢握住,然后手上便是一软。
柔软的舌头舔过滑嫩的手,一点点的用唾液沾在伤口周围,做到最基本的止血。
如此行径,与刚才的狂暴,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可对人的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天心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下了来。
她扑进他的怀中,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师父,我好害怕。”
是真的,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孟沥会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即便她心中可以强迫自己去忽略那种事,告诫自己那都是小事。
但在孟忘枢面前,她觉得自己或许还是做不到。
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是女孩子。
而女孩子最重要的,便是把第一次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而不是换来的一场屈辱。
“不怕不怕,师父以后会时刻都在你身边的。”
他紧紧的抱着她,这一次是他的疏忽。
因为他没料到孟沥会来真的,还是在温宁夏和秦玉都在的时候。
天知道,他看到她嘴唇红肿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窜的有多高?
可是在看到她的眼泪的时候,心中也只有懊悔了。
他鲜少在人事物上有任何的悔恨,却接连数次,都败在了她一人身上。
对此,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给她最美好的。
哪怕是与天斗,与地争!
他一直抱着她,任由她发泄情绪,哭了好久,才渐渐停止。
温宁夏自门口敲了敲房门,“孟教谕,我与秦玉做了些晚膳,您要不要和天心一起出来吃一些?或者我们把吃的端进来?”
“端进来吧!”
孟忘枢将人抱着坐好,然后起身走到脸盆架子前,用毛巾沾湿了水,给她敷眼睛。
温宁夏则和秦玉端着几样可口的小菜摆放在桌子上。
青竹学院,有统一供应的大食堂,也在每间宿舍设了一个小厨房,可供开小灶。
温宁夏是见苏天心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才与秦玉商量着做了一些吃的。
每一样,都是苏天心最爱的佳肴。
“天心,你吃点东西吧,姜太医说你要补补,身子才会康复。”
温宁夏给她端了一碗粥,粥是她用五谷杂粮熬了很久的。
“这是五谷粥,我还放了一些梅花,你尝尝味道。”
“谢谢。”
苏天心拿下脸上的毛巾,接过她手里的粥碗,低头吃了一口。
“嗯,味道很不错。”
“是吧!”温宁夏扬扬眉,“我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
这不是她自吹,温宁夏的厨艺在整个温家是出了名的,京都城最大的一间酒楼的掌厨,就是她。
“喜欢就多吃一些。”秦玉也笑着,将苏天心最爱的红梅珠香推到她的面前,“菜是宁夏做的,我去摘了一些梅花摆盘,你尝尝。”
“谢谢。”
苏天心微笑的应着,然后每一个盘子里的菜,都吃了一口。
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吃的很少。
吃完后,孟忘枢去食堂取了两个鸡蛋给她敷眼睛,在她房中一直坐到老晚才离开。
苏天心躺在被窝里,平坦的眉峰,却一直紧皱不散。
并不是因为她还在想孟沥对她做的事,而是从晚膳后,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身体一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最终冷意在热流面前,化成了一滩水,让那热流随着血液的波动,一点点的扩散到她的身体各处。
然后泛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燥热。
一开始,这种感觉还能够忍着,可到最后,她发现实在无法隐忍下去。
胸前的凤凰翎也还是散发着极淡极淡的光辉。
她看到后,心中默念静心咒,将要驱散这种燥热。
“不行,完全不行。”
她热的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掀了掀领口的衣服,驱散着身体里的那股热意。
“试试用内力压下去?”
她盘腿坐好,双手置于丹田,然后运转内力。
可强劲的内力与燥热冲刷后,竟然起不到一丝作用,反而加速了燥热的狂增。
“怎么回事?”
她觉得身体各处都酥酥麻麻的,十分需要,一种解渴。
“到底是谁给我下了药?”
她闭着眼睛,努力去回忆今日的一切。
除了那碗药之外,她和大家所吃的都是一样的。
“药?”
她睁开眼睛,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在房中寻找那只空碗。
然后发现它依旧被完好的放在了一边。
“碗里还有残余的药汁残留。若当真在碗中下了药,下药人竟然没有将碗拿走?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她如此想着,又闭上眼睛,回忆着今日谁碰过这碗。
可总共那么几个人,却怎么看都没有嫌疑。
“咳咳,咳咳——”
她被一口气憋得干咳连连,一口气外泄,是如何都没办法在压制住身体的燥热。
最后她只能去找孟忘枢。
拿起外袍,她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一路赤脚,避开众人的视线,进入了雪苑,孟忘枢的卧房。
“谁?”
孟忘枢才除灭了油灯不久,便听到门口传来“嗒”的声响。
他转目望去,还没看清楚人,就察觉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娇软的身体,就缠了上来,将他抱住。
“天心?”